“只要勝利就好，你是想說這個嗎？不……這是對我的侮辱，或許對于你們這種先天就與失敗，悲慘為伍的人而言，這樣的想法是根植于天性的理所當然，但是對我而言并非如此！”林帆隨口的話語卻一下子點燃了杜越的情緒，他猛地一把抓住林帆的衣領將其從地上提起，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死死盯著林帆的雙眼道：“和你們不同，我什么都有，所以勝利不過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所以不僅是勝利，靠自己的實力去追求無可動搖的華美結果才是我該做的，也是證明我價值的唯一途徑，但是……我苦苦經營的一切，卻被你這么一個不知道從那個門縫鉆出來的東西給玷污了！”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是站著獲勝的角度在無理取鬧，肆意宣泄著自己作為勝者的特權嗎？
對方的話語每個字詞林帆都能聽懂，但卻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不……準確來說，林帆聽得懂杜越的意思，畢竟林帆只是精神力有些衰弱，腦子又沒有缺氧，只是聽得懂不代表能夠感同身受，不代表能夠接受。
“如果沒有你了話，事情會怎樣呢？”杜越接著道：“我的后門程序搶不過他的夢寵，道具會被奪走使用權，雖然我有自信在道具被他徹底使用前，在夢寵戰斗中獲得勝利，并殺死那個家伙。但是……那必須建立在我會受傷的前提下，而且受傷后，我還需要獨自面對半啟動的道具。只要愿意多受點傷，我也可以順帶解決道具，但是……道具會因此覆滅，而我……苦心經營的一切也都毀了。”
“我可真是要謝謝你啊，現在……一切糟糕的結果都被阻止了，拜你所賜啊，拜你這個完全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個三流玩家所賜啊！”杜越說著直接將林帆甩到地上，話語中的憤怒感完全是滿溢噴濺。
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明明在陳述著被我搭救的事實，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情緒，反倒比一切毀了還要憤怒。
完全搞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要殺就殺，要刮就刮，你在那里一個人沒完沒了地絮絮叨叨些什么啊！”林帆的怒火被他完全吊動起來，整個人突然暴躁地起身指著杜越的鼻子罵罵咧咧起來。
望著林帆的這幅態度，杜越的情緒反倒平穩了一些，不過林帆直接的挑釁他也沒打算就這么過去，只見他向前一步，一個沖拳直接落在林帆腹部，讓后者吃痛倒地蜷縮成一團。
“殺了你？半小時前，你問這種問題，我一定會毫不留情這么做的。但是現在……哼，你把我杜越當什么人了？就算是誤打誤撞，你這個垃圾也是確確實實幫了我，殺了你有損我杜越的名聲。除此之外，就算為了維持那個道具的狀態，現在的你比起去死，活下去要對我的價值更大一些。”
“你……你在說什么？”杜越的話語帶來的沖擊力甚至超過了身體感受的劇痛，林帆掙扎著起身，望著杜越的面孔問道。
“提問了話，要講出具體的問題，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嗎，垃圾！”杜越冷哼道。
林帆深吸口氣道：“剛剛你說維持道具……不，小盼的狀態，所以……現在的小盼到底是什么情況。”
“暴走被停下來了，現在的她已經不用死了，至少回避了眼前必死的結局，你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吧。”杜越說道：“理由不要問我，你所促成的這個結果已經超過了任何理論能夠解釋的范圍，但是……假設我還是可以給你的。至今為止的她都陷入一種與體內夢魘本能對抗的死胡同中，這種根深蒂固的意識注定了她的結局，在她本能與日俱增能力強化蘇醒的驅使下，作為表層意識的她，也就是平日里你所接觸的那個作為人類假面的她必然遲早會在這份對抗中消亡死去。”
“但是……作為她執念的一部分，最不可能接受這份怪物本性的你，與怪物本性矛盾最大的你，當著她的面接受了怪物本性，甚至主動做了什么來呼喚她的本能，你的行為直接顛倒了整件事的因果，你明白嗎？”杜越反問道。
“也就是說……我幫她疏通了內心的糾結，走出了死胡同？”林帆帶著茫然的眼神問道。
杜越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疏通？走出死胡同？這種說法太溫和了，你這混蛋誤打誤撞的方式直接打穿了她死胡同的墻壁，別說走出了，從今往后，在她心中，這個死胡同直接就是不存在了。”
“但是……本來即便是如此也是治標不治本，頂多讓她保持這個形態繼續茍活下去的時間比我預期得要更長一些。”杜越接著說：“畢竟身體只有一副，又不是雙重人格，就算沒有刻意敵對，兩個人格在體內必定會發生互相侵蝕吞噬，人類的一面落敗消亡是遲早的事。但是……那個怪物的人格好不容易失去拘束大概太過興奮，竟然直接找我大鬧了一場，把積蓄的激情全部宣泄出來，倒頭打算繼續陷入沉睡。呵……竟然是沉睡，這樣一直到下次蘇醒前，道具都不會再擔心被怪物化人格侵蝕死亡的事了，而等那個人格再度蘇醒就不知會是多少年后的事了。”
雖然很多細節依舊摸不著頭腦，但是顧盼走出心結，并且活下來這個結果林帆總算理解了，他長吁一口氣后抬頭問道：“那……這跟你剛剛說維持她的狀態需要我的存在有什么聯系？”
“死胡同是她自己制造的，她的人格又沒有改變，那種死胡同只要有心想要制造幾個就能再制造幾個，重新把怪物人格從夢中喚醒。對于現在的她，關鍵時刻影響她的你比生命中任何時候都要更為重要，想要將這份安定持續下去，你不僅需要活下去，還需要活在她視野能及的范圍中，明白嗎？”杜越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