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思考,在大腦告知自己該做什么之前,林帆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動作。
他整個人伸手試圖去拉紫煙,半個身體遮在了紫煙之上。
噗嗤!——
先是皮肉被貫穿的聲響傳到耳中,緊接著才是幾乎讓所有神經戰栗的劇痛傳入大腦。
呃啊啊啊啊啊!!!————
喉嚨來不及發出聲響,取而代之的是林帆自己靈魂的咆哮。
灼燒感,撕裂感,絞痛感……宛若世間一切疼痛全部混合在一起降臨在林帆身上,這份痛楚每一秒都在重復著讓林帆當場昏迷,又從昏迷中被喚醒的循環。
絕對的痛楚中,每一幀的時間都被無限拉長,林帆宛若置身無底的地獄,全部意識都被扭曲吞噬,他能做的只有耗干自己靈魂能量進行無限度的咆哮哭泣。
“啊……”幾秒,亦或者幾個世紀,林帆終于打開喉嚨發出了一聲慘叫,然而與他的預期不同,那并非是和靈魂吶喊相等的聲響,而是一道細小的如果不近前傾聽根本聽不到的小聲哀鳴。
林帆有些渾濁的視野漸漸擺向身體發出疼痛的部位,在那里他首先看到一根斷裂的金屬柄部正牢牢插在地面上,鮮血如同瀑布一樣向外噴濺,讓下方土地肉眼可見的視野盡皆被鮮紅染上。
視線順著向上延伸,在那里的是林帆的手臂,小臂部分被金屬柄部貫穿撕裂,他的半個手臂只剩一層皮肉與下方組織相連,以林帆的俯視角,甚至手臂的斷骨都可清晰可見。
視線繼續上移,林帆望見了自己的腹部,一個被開了足夠大洞口的側腹,瀑布般的鮮血便是從這里涌出,從洞口的范圍來看,里面的臟器幾乎不用受到期待,這毫無疑問已經是致命傷了。
已經……要結束了嗎?
我要死了嗎,此間的冒險還沒開始就要完全收尾了嗎,可惡……不甘心啊!
“林……林帆先生……你……”紫煙望著林帆的傷勢,說話的聲音變得結結巴巴:“你為了保護我……竟然……”
身體變成這樣,已經一切都為時已晚了,這個支離夢境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然,游戲結束了。
所有的事項都無所謂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林帆閉上了雙眼。
然而……當背后有規律的聲響傳到耳邊,腦中得出魔人正在穩步前進靠過來的時候,心底的某股煩躁還是蓋過了理智讓他再度睜開了雙眼。
“快走……紫煙,至少……只有你……要活下去!”林帆咬緊牙關吃力地說道,口中每吐出一個字,都會有半口血順著齒縫漏出。
這里不過是從過往既定事實中扣下來的片段影響,在這里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會影響已經注定的歷史。
道理上,林帆十分清楚。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無法對這些真實的人類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