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成功了,望著駱小璇瞬移到心臟身邊探出手去,林帆心中長吁一口氣。
可就在他放輕松的這短短一瞬,異變陡然而生。
黑暗中一道緋紅的烈刃飛舞著靠近,駱小璇伸手握住心臟后,當即就要釋放暗影步進行瞬移。
她已經盡力了,駱小璇已經在用自己最快的反應進行移動,作為夢使,林帆對這點一清二楚的。
但是現實就是,僅僅只是盡力是不夠的。
烈刃駛來的速度太快也太過突然,駱小璇位移的同時,它也命中了目標。
最終駱小璇的身體成功瞬移回到了林帆身側,但她探出的手臂卻被烈刃當場斬下并直接被烈焰的溫度灼燒成為灰燼,連帶……
連帶她的手掌握持的那顆心臟。
“不……”林帆以為自己會放聲吼叫,但他沒有,絕望感猶如一只漆黑的手臂順著他的胃腸攀升到心臟,肺部,喉管。
林帆發不出半點哀嚎聲,取而代之的是渾身上下肌肉的痙攣,反胃感以及窒息感。
我……沒能保住她的心臟,也就是說……小蕓會……
這怎么可能……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戰斗,我們是帶著充足信心來到這里的,和過往的戰斗比起來,明明這場戰斗沒有更多的特別。
她不應該在這里倒下的,她不是在這種地方該倒下的人,我……
這種事情……這么殘酷的事情,怎么可能……
“主人……主人!——主人!!!——”
啪!——
駱小璇干脆地給了林帆側臉一個巴掌將主人從深沉的罪惡感中喚醒,如果放任林帆繼續在這份罪惡感中沉淪,那么下一個陷入險境的必然是林帆自身。
清醒過來的林帆愣了愣后,看著駱小璇什么都沒說,緊接著,他轉動自己絕望的眼神轉向程蕓的尸體處。
在那里,赤小炎抱緊程蕓的遺骸望著林帆似乎打算說什么。
然而話語沒能傳達出來,烈焰順著二人的周遭表皮焚燒燃起,沒一會兒就將她們全部吞噬進去,化為在這片深海中靜靜燃燒的烈焰,這番超現實的景象持續了數秒后最終以烈焰消失為結局進行收尾。
伴著最后一簇火苗的消失,程蕓和赤小炎皆失去了身影,沒有留下半點證明她們存在過的痕跡。
小蕓死了……
這四個簡單又沉重的字節在林帆心頭沉重地扣響著,一時間林帆只感覺所有的力氣在從他的四肢筋脈中流失,大腦一片空白的他突然只有強烈的逃離此處的**,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恍惚間,他似乎又身處那片泥石流肆虐的山體之上,望著周遭一個個消失的人影,他只能孤寂地一個人死死抓緊樹枝,卑微地乞求自己能夠一個人茍活下去。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他都不想死去。
神實現了林帆的**,在那無底的深淵中,林帆活了過來,作為代價,人生,家人,朋友,運氣,全部都被獻祭出去,他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除了這具在世間晃蕩的殘骸,他什么都沒有了。
林帆時常會這么思考,也許那一日后,他就是個被詛咒的生還者,如果從這個角度思考,那么在那之后遭受的所有不幸都能說得通了。
為了避免自己的不幸繼續擴散,林帆總是非常限制地與他人接觸交流,即便是自己視為妹妹的顧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