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這一詞匯平常并沒有特殊的含義,下至還沒懂事的小孩上至幾個血氣方剛的成年人之間不論什么緣由,只要最終通過肢體接觸的暴力行為來宣泄憤怒都可算在這個范疇之內。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打架到底只是緣于同一部族人民之間的一些小矛盾,若是動用上了武器,出現了死者那就不算打架了。
但是安道爾此刻提的自然不是這些尋常的打架,凡是一場打架被約在老神樹下,那么就有著其特殊的含義,在這棵母親樹的見證下,同一部族的子民不管之前有多么大的矛盾在這場打架后都不得再向對方尋仇,雙方的打架需要點到為止,而這所謂的點到為止既不是靠著打架雙方的自覺性也不是靠某位第三方裁判的仲裁,全部都交由老神樹決定。
當一名參與者在遭到另一輪的毆打陷入生命體征低下狀態時,聚集的塵粒會發出淡淡螢光,而這也就代表著老神樹的意志是要終結這場繼續下去可能會產生更大問題的約架。普通的灰樹只有在生命特征極為低微時散發的螢光微粒才會發光,但是老神樹的發光門檻要低得多,從而極為適合作為一種比人為因素更為客觀的標準。
“好啊,不過至少參與的人員讓我決定下吧。”阿古說道。
“人員?”安道爾望了一下林帆,不管怎么看在場都沒有第三個人。
“林帆并不參與,由我和另一個人與你打,如何?”阿古指著林帆說道。
“嘿,這和我們之前說的可不一樣啊!”林帆在一旁跳著腳叫道。
“聽著,除了你以外,另外一個人你愛挑誰挑誰,我就不信你還能喊來狩獵隊的人來助陣,至于這個林帆和我無仇無怨,我更是沒必要一定和他打,不過你的意思是要等到你所謂的另一個人到來之后才開始?”安道爾倒是很干脆地答應下來。
“不用,我還沒有那么厚臉皮,我們開始吧,至于她等下直接通過亂入自行加入我們的打架中,如何?”阿古往前走了幾步拉開架勢,看樣子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瘋了吧,阿古,你要和這大塊頭單挑?”林帆有些不安地喊著。
“哼,隨你,另外,我叫安道爾!”安道爾不再廢話,掄起拳頭照著阿古臉上就錘了上來,而后者卻只是徑直站在原地并沒有半分閃躲的意愿。
就在林帆幾乎忍不住要沖上去幫忙的時候,二人頭頂老神樹的枝杈中突然傳來一陣樹葉震動的聲音,然后就見一個影子徑直從上墜落砸在安道爾身上。
老神樹地枝椏斷了!?這是林帆腦子里轉的第一個念頭,然后這個念頭瞬間被拋在腦后,因為不管怎么想,老神樹地枝椏都不可能是個人型的,此刻一個渾身被樹枝和葉子遮掩的身影壓在安道爾身上,但是通過輪廓不難看出,這只是個進行了偽裝的人而已。
遭遇突然襲擊的安道爾徑直被砸翻在地,可是到底身體強壯又每日以高速敏捷的野獸作為假想敵進行訓練,關鍵時刻還是反應過來就要翻身爬起。可是早就等待多時的阿古兵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撲上來死死卡出安道爾的關節將他重新壓在身下。
“除了螢光外好像一方的認輸也是可以作為結束打架的信號得到認可的對吧。”一邊按著身下不老實還在撲騰的安道爾,阿古一邊說道:“當然好像有個前提條件是要另一方同意,你現在認輸,我立刻同意,讓我們結束這場勝負已定的打架吧,還是說你一定要拼到我把你的手折斷你才滿意?你就算再要強,多多少少也想想之后的冬獵吧,身為預備隊的隊長,你想要空缺整個冬獵讓預備隊進一步蒙羞嗎?”
對于重視榮譽的預備隊隊長安道爾,阿古的話似乎終于讓他咽下了心中的怒氣,極為不甘心地說道:“我——認——輸.............阿古,你竟然敢暗算我,在這樣的老神樹約架中暗算我!”
“暗算?二打一是你說的,換人和亂入你也是同意的。”阿古放開身下的安道爾,眼神示意另一邊的同伴和他采取同樣的舉動:“現在說我暗算你,不太好吧,要知道約架的規矩就是所有的仇恨都一次性算清,你不會忘了吧。”
“好,我可以不去再找你麻煩,我說到做到,但你別指望我會看得起你,不就是玩了點小聰明,這很讓你自豪嗎?”安道爾指著阿古說道:“我有很多種方法找你麻煩,但我偏要選擇約架,我不管別人怎么談你,也不管你對我們預備隊做了什么,我只記得你.........一個在靜苑讀書的小子居然參與了狩獵獵龍的正面作戰,還被那個嵐王隊長評價為擁有完全不輸我們的后備隊一線實力。我想好好正面試試你的實力,不想跟你算些什么沒完的舊賬,結果,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嗎?阿古是吧,你給我記住,我安道爾看不起你一輩子!”
“你說完了嗎?”從樹枝偽裝中傳來的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安道爾的叫罵,而這聲音毫無疑問是一個女性的聲線。
“你...........”安道爾先是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繼而轉為羞惱:“一個女人.........”
“說這么多狠話,卻也掩蓋不了你真實的想法。”也不知道按了什么開關,女人身上緊緊裹著的枝葉偽裝層層剝落滑下,露出里面一個擁有著柔滑身體線條的女性身影,而身上的服飾與腰間的挎包表明了她的身份是一名采集隊的成員,從外表看可以看出她的年齡應該和阿古等人相差無幾,但是臉上由于涂了一些青綠色的花紋所以具體的相貌有些模糊,讓旁人無法看清:“無非就是為了找點臉面,然后又被擊打地粉碎因而惱羞成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