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瀟瀟姐憂心地望著自己的弟弟說道:“你這傻弟弟有時候我不知該說是太溫柔還是太……”
“太天真了嗎?”林帆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說道:“那么至少能將你們的想法告訴我嗎?我們夢使小隊的人因為自己的作戰而死和那些無辜的族人因為成為我們計劃的一部分而死,在我眼里是不一樣的,雖然無論哪種都讓我十分痛苦……難道你們就可以心平氣和地接受這一切嗎?”
“不是接受不接受的問題,林帆。作為時常把生命丟在獵場中冒險的人,對于流血和犧牲必須要學會接受……”回答林帆的問題的人是莉莉,她嘆了口氣說道:“不要以為采集隊的人比起獵人心理壓力就要少。采集隊注重團體行動,這也就意味著你的每個行動都會影響到你身邊的所有人,如果有人死在你的身邊,你甚至能找到她的死與你行動的無數種關聯性。如果你還想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你只能學會遺忘和適應。”
“但是那些族人甚至不是同伴,我……”林帆捏緊雙拳不知道該說什么。
“狼人說得對,其實某種意義上我是知道為什么自從隊長和族長商談完,你一直放不下這些。你畢竟不是我們這些整日在獵場拼命的人,對生命無法淡然面對。隊長上次勸過我們后,我們也就很自然地放下了在巨猿戰死去的姐妹們,但是你不能。那時面對的同伴死亡直到現在還像個影子一般纏著你,讓你陷入魔障。”瀟瀟姐嘆道。
“我早就說過我心知肚明一旦加入夢使小隊就意味著不會停息地死傷。所以我不會浪費力氣去感慨這些,而是盡我全力減少死傷。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有個別的問題想問一下,容我稍微打斷一下。所以這次隊長你的意思是我們夢使小隊和狩獵隊之間要開始合作了,沒有任何商量和討論,我們就要聽從你的指揮突兀地和他們合作了!??”戴著紅石眼鏡的戰厲淵問道,他有些不安地敲打著桌子:“這件事情就這樣這么突然地決定下來真的好嗎,隊長?往直白處說,你不能讓我們以后連敵友是誰都搞不清楚吧,隊長!。”
“戰厲淵,這很直白,就像字面上的意思,我們會因為討伐龍王而暫時和狩獵隊合作,僅此而已。”瀟瀟姐解釋道:“你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怎么了?”
“不對?我的狀態沒問題。”戰厲淵聲音放大了些,一反常態有些暴力地單手往桌子上敲了下說道。
“嘿!凌雨還不制住你家男人,他這樣子可不像是沒問題!”白玉潔笑著說道。
“戰厲淵……你冷靜一點,看著我。”凌雨抓住戰厲淵的下巴,強行將后者的臉扭到四目相對后說道:“你在擔心和你爹羅奮共同戰斗是嗎?”
“我擔心和那個我一點都不熟的陌生人?你開什么玩笑啊,凌雨,我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好吧?別再這么看著我了?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我在潛凌雨里確實思維亂成了一鍋粥。”戰厲淵嘆氣道:“隊長,如你所見,我十分混亂,既然這次會有留守隊留在這里?那么就把我丟到留守隊吧。”
“不……就算會讓你稍微有些難受,這次還需要勉強你加入前線部隊。”阿古說道:“這次的留守部隊已經決定由林帆隊長負責指揮,人員分配我都是認真計算過的?你要再留下了話我會非常困擾的。”
“我……等等,說到底為什么林帆隊長要待在留守隊啊,這本身就很奇怪啊。”戰厲淵一臉疑惑。
“嗯?”發現場上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方才為止一直有些走神的林帆愣了一下繼而勉強支撐著自己怎么看都有些消沉過度的精神說道:“上次射箭對我的消耗比想象中還要大得多?抱歉?這次就讓我稍微休息下吧。”
“戰厲淵?這次的部隊中?安道爾的傷勢沒有康復無法參與外出部隊,莉莉腳傷雖然好了但作為林家的自由獵人她要負責保護林帆,他們二人都會留下協助林帆對留守部隊的管控。”阿古說道:“在他們三人都無法全力參與外出部隊的時候,我希望你們剩下全員都能正常參與,戰厲淵?你覺得呢?”
“我會盡力控制好自己的,孰輕孰重我是分得清的,我不會拿姐妹們的性命開玩笑的。”戰厲淵捏緊手說道:“而且我也清楚,誰能知道那個男人這次會被派遣留守還是外出呢,所以根本沒必要糾結不是嗎?話說回來,這次作戰?夢使小隊會死更多人吧,隊長,雖然有些無禮?還是讓我問下你的估算吧。不光是我,在這里的大多數人都渴求一個你的答案來讓我們心中更加有底。”
“這次的作戰方案并不是我擬定的,我很難給出一個非常明確的傷亡估算,但是……”阿古搖搖頭,敲著桌子:“我們大家也就不說這些套話了,直接說吧,我個人認為這次戰斗夢使小隊應該會丟掉三十條性命,而如果計劃不順利了話,這個數量可能會上升到五十。”
“三十……五十……”林帆閉上了眼睛。
“就是說有四分之一的人會永遠地倒下嗎?”獨眼的駱小墨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雖然聽隊長你剛剛講這個方案時我就有這個預感了,不過實際聽你親口講出來,果然魄力還是不一樣啊。”
“但是,從剛開始加入夢使小隊時我們就應該明白這個后果做好心理準備了。”駱小璇罕見地站在阿古的立場上解釋著:“族長可是要求全員加入戰爭拼命的,如果我們還是當初的采集隊,那么我們現在連參與作戰計劃,選擇自己作戰方式的權利都沒有。我們最后無非就是被當成炮灰不知道在哪個環節就被用掉……”
“雖然這么說有些殘忍,但是我們的計劃就是通過一系列較為危險的集體狩獵來證明我們新夢使小隊的價值,從而爭取利益。像上次那樣的傷亡雖然有些過量但肯定不會是僅有的一次……這次作戰雖然會讓我們傷亡慘重,但是卻也會讓我們在族長開的綠燈下一口氣直接走到我們原來計劃中要用更多的傷亡才可以抵達的位置。”瀟瀟姐嘆道:“所以說,林帆,你也看到在座各位的態度了,死亡會讓我們心痛,但無法讓我們停下腳步去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