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地宮,死一般的寧寂。
天禹昏厥,獨自擱那做美夢,準確說是噩夢,神色頗多痛苦,臉龐也煞白無比,許是傷的太重,氣息頗微弱,嘴角鮮血淌溢不斷,被對手打殘他認了,被自家人一巴掌打殘,這就很疼了。
趙云也昏厥。
相比天禹,他睡的就很安詳了。
沒了鬼臉,他竟還做了個美夢,在夢里數錢呢?
唯一醒著的楚家妹子,則如一具冰雕,看著趙云一動也不動,她手中還拿著那張人皮面具,她神色難以形容,詫異、錯愕、震驚、疑惑....各種神態,各種演繹,最后交織成兩個字:懵逼。
她未見過忘古城的趙云。
不過,她卻見過趙云的畫像。
就說帝都,滿大街都是趙云畫像,那是通緝令,皇影衛的通緝令,是紫衣侯親自下的,早貼滿了大街小巷,她想不看見都難哪!
想不到。
她如何也想不到:天宗姬痕就是忘古趙云。
這一瞬,她腦瓜是暈暈乎乎的,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這張臉,她震驚,震驚趙云的魄力和膽識,紫衣侯正滿世界的抓他,他倒好,竟以姬痕身份混入了天宗,若非她揭了人皮面具,誰敢相信哪!趙云藏得這般的隱秘,皇影衛和紫衣侯能捉住這貨才怪。
“你是趙云。”
“單鳳芙蓉是你娘親。”
“難怪你總往青.樓跑。”
楚無霜如魔怔,一人擱那自言自語。
她曾經去過青.樓,也去過青.樓最頂層的那個間房,不為其他,只為瞧瞧那位姑娘,究竟生的是何等美麗,才讓姬痕整日往那跑。
看過,那姑娘的確很美。
這,是她的第一個收獲。
第二個收獲便是...從那間房能望見刑塔,且毫無障礙物。
整個帝都,也只那間房看的最清。
所以說,這貨不是去喝花酒的,是去看娘親的。
搞明白了這一點,她笑的有點兒傻。
女子的芳心,也在這一瞬徹底綻放。
就說吧!姬痕不是那樣的人。
傻笑之余,她也不免悲傷,自是為趙云而悲,妻子成活死人,父親被逼死,娘親被關刑塔,整個趙家生死未卜,這得怎樣的心境,才撐得住這么多打擊,若換做是她,多半已心神崩潰了。
或許:
帶著人皮面具的他,只是一個演員。
為生存而演戲。
為復仇而奔波。
只有摘了面具,他才是真正的趙云。
第一次,她倍感面前這個青年,無比的陌生。
也是第一次,有那么兩個名字,真正刻入了她的心田,一為姬痕,一為趙云,但無論是哪一個,她都會終生銘記。
良久,她都沉默不語,只靜靜看趙云。
她從未想過,這張臉竟這般的魔力,讓她看的心神恍惚。
若說與姬痕,是日久生情。
那她對趙云,就是一見鐘情。
“原來,你長這么帥。”
她埋首垂眸,一片紅霞格外迷人,即便某人沉睡,她也只是偷看,竟還有點兒犯花癡了,姬痕也好,趙云也罷,都是心上人。
唔...!
驀的,一聲低吟響起。
是天禹,睡著睡著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