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個知情的,怕是宴上一瞧恭嬪巴巴的湊上了,便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且甭管恭嬪用心不用心侍奉,太皇太后都會給人一個面子去。
年甜恬舀了一小勺蘋果泥喂給了富靈阿去,不急不慌的回著:“我這算什么菩薩心腸,不過是恭嬪好心,如今善有善報了,她今兒若不來心疼我,我也沒機會給她說這個去。”
“再說了,我言至于此,恭嬪會不會好好的去侍奉太皇太后也未可知呢,若是真就因為我這話叫恭嬪僥幸得了一命,這才勉強算得上我做了回善,如此便是給景顧勒和富靈阿積德了。”
“至于旁的我也管不著兒,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里都有數呢,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本性,我并不怪誰態度變了的,不算計我什么我就很知足了,我這兒廟小,能看得上我的我也愿意給幾分關照,看不上我的我自也看不上她去,我若在意太多這日子且都過不美了。”
主仆二人口中的意有所指在座的都知道說得是誰,便是連景顧勒也心知肚明著,說得無非便是懋嬪和安貴人罷了,多少還得捎帶著純常在去,不過那人一貫的存在感低,倒也沒人在意她來不來的。
以往沒做這場戲的時候懋嬪和安貴人恨不得日日來,一口一個姐姐叫得親切,得了點兒什么好的便巴巴的送來,待阿哥們那叫一個親,直叫人覺得是當自己的親兒子疼的。
可自景顧勒一病,年甜恬也緊接著“失寵”,二人起先還能照舊日日的過來問安,后來慢慢的就不成了,懋嬪借故忙活著中秋的事兒,至多叫小丫鬟們來問候一句罷了,安貴人是連借口都不尋的,算算可有七日未來過了,這放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
她們雖是也沒那么快就倒戈了,跟著人落井下石去,可不聞不問的亦是叫人心寒,以前年甜恬待她們多親啊,沒有年甜恬的提攜她們那兒能得了今日的榮華去?
年甜恬這當主子的雖是看得開不在意,可下頭人心里且都不忿著呢,心里憋屈的厲害,且等著以后過了這茬兒事兒,主子不消得再裝失寵了,他們若再見了那般忘恩負義的,定然是要出言好好臊一臊她們的臉皮去!
“瞧您說的,咱這兒要是小廟,下頭的豈不成破落戶了!”
小德子心中氣歸氣的,可到底不好這般在主子的跟前兒嚼舌根兒,更何況自家主子才高興了一會子,提那些個人實在晦氣,便忙說句逗趣的,引得主子笑一笑。
翡翠如今也歷練出來了,那兒看不出自家主子情緒不多高,便也忙配合著,說了些外頭準備過節的事兒,主子雖不出門,可她們作為主子的耳目是要將外頭的事兒盡講給主子聽的。
這一頓午膳盡聽著小德子和翡翠說話去了,屋里氣氛倒也熱鬧,蘇公公中間兒還給奉了四爺的命來給添了幾道膳,加之年甜恬叫人備下的著實太過豐盛了,便也算提前在她這兒擺了一場中秋宴了,年甜恬吃飽喝足還賞了下頭人好些銀稞子金瓜子,便也引得觀瀾榭上下都難得高興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