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龍體不可有損,就不說這取血了,便是萬歲爺平日里磕著碰著都得一一記錄在冊,更不必說這個了,便是四爺愿意,下頭侍官自也不會同意的,偏這事兒又不好大肆解說宣揚,著實是不好辦的。
且看二位大師的神色,年甜恬便知道這兒不好辦了,自也知道四爺的身不由己,這會子便直言,情愿自己先來試一試。
“可否用本宮的血?既是本宮能替萬歲爺擋了這一劫去,想來血亦是能有些用處的。”
青云大師搖頭:“不可,且不說有用沒用的,娘娘眼下身子不妥,已然不可再失了氣血了。”
“眼下自是要用萬歲爺的血最為妥當,只是心頭血取用起來頗具危險,事關龍體,便是有一點不妥都不成的,退而求其次,若是萬歲爺舍得,舌尖血和指尖血亦可,不消得太多,只小小一瓷瓶,且混合了太后娘娘和十四爺的血去,便也足夠了。”
一聽這話,四爺急得現下便想叫蘇培盛拿來干凈的刀和瓷瓶來,這就要放血,福慧大師忙攔了攔人。
“萬歲爺莫急,此事且等著重陽節那日一早制備也不遲,您眼下取了血也用不得,到那日了便也干涸了。”
四爺聽罷,這才算是穩得住了,且又細細的問了幾句便罷,倒也沒什么難得的物件兒,無非便是他們母子仨的血,他自個兒的頭發和兒時的小衣裳罷了,且都不是什么難得的物件兒。
眼下有了章程,四爺和年甜恬總算是能過兩日安穩日子了,年甜恬身旁有那符紙和舍利子庇身,雖不至于叫她一下子便身子康健了去,可好歹是得了些許輕快,景顧勒亦是跟著開懷了不少,胃口也跟著見長。
小孩兒日日還有閑心去摘桂花了,年甜恬原以為這孩子是想吃桂花點心了,這才忙活著,誰道他竟是攢了一荷包的桂花帶了回來,且說額娘日日拘在殿里不出門,能聞些個園子里的味道也是好的,年甜恬攥著這小小的荷包,著實感動不已。
兩日的功夫轉瞬而過,重陽節這日很快就到了,四爺早早的便起身制備好了一應用物了,甭管他的血還是十四的血、遠在暢春園里太后的血,他且都備好了的。
十四爺前陣子手上頗重,被景顧勒那一刀捅得失血過多險些喪了命去,且才養了半個多月的功夫罷了,還沒等著利索些呢,四爺又朝著人傷口泄憤幾拳,且打得十四爺險些一命嗚呼了,偏今兒又放了十四爺的血,就四爺那放血不顧人命的架勢,若非十四爺還有些個底子在,只怕這一回便叫四爺給榨干去了。
才不過取了兩碗罷了,十四爺眼下便已然進氣少出氣多了,全憑著下頭的奴才給十四爺一碗一碗的補湯灌著,這才給人吊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