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掃了一眼二阿哥便罷,二阿哥雖是不笨,可因為她的緣故一貫抵觸這度數之學,便是年甜恬不特地的問二阿哥,上課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小孩兒那股子不服的眼神兒,他連教度數之學的老師都不信,有如何從老師這兒獲取知識呢,且能得這成績已然是不錯了。
可當著四爺面兒呢,年甜恬不好無動于衷,裝也得裝出來幾分關切,故而稍稍給四爺眼神兒示意了些個,叫四爺安撫二阿哥和考的不好的阿哥們幾句。
這成績若是放到平日里的詩書學問里定然不成,這自小學到大的東西若還學不成樣子,四爺定然訓斥下頭的孩子們,不過這度數之學乃是新學科,孩子們才不過學了小半年的功夫,眼下便論誰好誰不好的也沒必要。
四爺生怕打擊了阿哥們學習度數之學的熱情,亦是擔心二阿哥覺得小格格這是故意針對,非要將他們分出三六九等,故而也存了些安撫的心思,算是同小格格想到一處去了。
“此乃度數之學頭一回出卷,只是檢驗從去年以來你們的掌握狀況罷了,如此分班亦是朕的意思,若稍有吃力只管慢慢的叫小年大人再細細的教你們一邊,若是已然掌握,再反復的學反倒是失了趣味,故而才有此區分,并非以好壞來區分你們。”
“此區分也并非一成不變,以后每月一測,但凡盡力,定然能在試卷上顯現出來,雖人人皆有不擅長之物,不過只要肯用心,那無論得了什么結果都問心無愧的。”
如此說罷,四爺還上前挨著個兒的鼓勵了些個,二阿哥到底是親兒子,四爺還拍了拍二阿哥的肩膀,如此可是旁人沒有的待遇,然二阿哥除了面上羞紅之外并無其他神色了,四爺便也不再多說。
將分班事宜交代給平日里約束阿哥們規矩的蘇師傅,這節課便算是上完,年甜恬便只管同四爺回去歇了,可想象接下來的教學安排年甜恬便有些發愁,一路上盡在四爺跟前兒長吁短嘆了。
倒也不為旁的,只是眼下能教阿哥們度數之學和自然哲學的只有年甜恬一人,如此一分班,年甜恬原是至多一天一節課兩個時辰的,之后少說也得一天兩節了。
白大人和小徐大人雖是也能教了阿哥們,可他們先前盡跟著大清的商船出使去了,翻譯人員亦是緊俏,他們都是大清的能人,真真是哪兒有用便往哪兒搬,估摸著再等他們回來,最快得明年下半年,故而這選罷度數之學方面的人員著實該提上日程了。
偏大清里重視這度數之學的人極少,多是傳教士擅長些,偏四爺又不大愛用洋人,若論信任還得從八旗中尋些個得力的,可八旗里誰人接觸過度數之學?
便是不提這深奧的度數之學了,便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八旗子弟也大有人在,叫他們來教授阿哥,真真要笑掉大牙。
雖說自去年宮中開設度數之學這一門之后,八旗和朝中大人各家但凡手中有些閑錢或是有些遠見的,也都給自家孩子們開設了這一門課,只是精通此門的師傅極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