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起先聽聞二嫂有孕也是止不住的高興,可對著二哥的滿面愁容,她少不得也跟著揪心,再加之阿瑪額娘的年紀上來了,三天兩頭的不適著,她心中的欣喜便也所剩無幾了,不過二哥臨行在即,她怎好露出什么愁容,自是事事應下,叫人安了心去。
“二哥放心吧,便是我不方便回去,我也定然多派人回家看顧著些,每十日便給你一封家書去,二哥只管安心辦差在外頭多照顧好自己,你若安好二嫂便也寬心了。”
年羹堯忙點頭應下了,少不得又叮囑小妹幾句,這話一說多,便難免帶了點兒以前出門時哄小妹的語氣:“等二哥到了給你寄特產和上好的綢緞做衣裳,廣州同洋人的做生意的多,些個花樣子比咱們這兒時興,可還喜歡緋紅的絹花?二哥給你帶。”
這話一說完,年羹堯一愣,而后兄妹倆都笑了起來,笑罷年羹堯笑嘆,一開口難免有些心酸:“眼下你這兒東西盡是好的,可不消得二哥給你尋摸些個難得的玩意兒了。”
年甜恬笑著呷了口茶,倒也是感慨:“以前就數二哥最知道我喜歡什么,以前我如何喜歡現下我還依舊喜歡著,二哥只管尋來,你小妹我許是帶不得絹花了,可你小外甥女正是年紀合適的,等你回來,怕是啟明和瑤光也能開口叫二舅了。”
“許是你也能再添個小格格呢,多備著些也無妨。”
“噯,二哥記下了。”年羹堯笑著應下了,兄妹二人又說了好一陣子閑話,眼看著年甜恬該去上第二節課了,二人這才沒繼續。
年羹堯又朝小妹規規矩矩一拜,這才退了出去,誰出了洞天深處,正遇見等候的景顧勒和富靈阿兄弟倆,一口一個二舅叫得親切,正巧四下無人,年羹堯便也不多拘著規矩了,且挨著個兒的揉了揉小孩兒腦袋,彎著身子囑咐了幾句。
“二舅出門辦差,許是一走便是一二年,你們若是有事尋二舅只管來信,二舅在京中也是有些個人的,若出門行走沒什么可心人護著便只管指使他們去。”
“你們額娘雖是個炮仗性子,可她素來對人沒什么防備,又是好報喜不報憂的,來往家書一貫說自己都好,眼下便勞煩你們多關切著,替二舅給你們額娘撐一陣子腰可好?”
景顧勒和富靈阿忙不住的點頭,平日里二舅時常面圣,他們便也三天兩頭的能見了二舅,著實親近得不得了,景顧勒自持些,多是說些關心二舅,叫二舅照顧好自個兒的話來,富靈阿仗著自個兒年紀小便黏糊多了,還摟著二舅的脖子好一會子。
二舅背著奴才的時候總喜歡把他拋得高高的,富靈阿也極喜歡這么玩,且等著二舅一走他可就沒這個大玩伴了,心中不舍極了,非要二舅現在便同他玩一玩這拋高高,等二舅再歸京,許是就抱不動他了。
年羹堯對著小妹的孩子們心愛至極,哪兒有不肯的,不僅拋了拋富靈阿,連景顧勒這么大了還享受了一把,直叫兩個孩子高興的雙頰通紅,一時間更是舍不得二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