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一瞧這個,還當是蘇培盛身上疼得受不住了,忙又關切著問,然蘇培盛只是搖頭,年甜恬便也知蘇培盛這是心里感激的緣故了。
且得顧好蘇培盛這大總管的顏面,年甜恬便暫叫郎中和粘桿處的兄弟出去候著,芙蓉也暫移去屏風后,且唯留她同蘇培盛好好說說話。
“奴才、是奴才拖累了萬歲爺和娘娘了,若是奴才再中用些,便不至于叫爺和娘娘這般被動著,咱們眼下才剛到安慶沒幾日,萬歲爺和娘娘還沒能去江寧和兩廣瞧瞧呢,之后便是想隱著身份也不成了。”
“都怪奴才受不住刑,日日跟著您和萬歲爺吃香喝辣的,且養出了一身嬌皮子,那一鞭子下去奴才魂兒都飄了半截兒,后來意識都不清了,定然是奴才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這才將萬歲爺和您的身份道了出來、、、、、、”
蘇培盛自責的要死,他可是萬歲爺的心腹,自是知道萬歲爺接下來如何打算的,這出來一趟不僅是為了解決瘦馬的行當,整個大清各府各縣萬歲爺和娘娘都是要走一走看一看的,誰道這才走了半截兒,他便出了這樣的事兒,還勞得主子們替他操心。
他何德何能啊?
說是他這輩子摸爬滾打這才登上了如今的位子,可他不是個的沒良心的,也知道自個兒的斤兩,若無萬歲爺護著他,只怕他沒等著長成便半道上栽了的,一想到因為自個兒壞了主子計劃,蘇培盛便滿心的煎熬,只覺得自己還不如叫人打死了清凈,免得給主子惹煩。
然他醒了,心里自也有些準備,可主子們非但沒有怪他的意思,反倒日日關照著,如此更是叫蘇培盛自責煎熬,這眼淚且含著濃濃的后悔,后悔自個兒當初進衙門問事兒時為何不小心著,為何不多個心眼兒,明知這兒的大人都黑心呢。
蘇培盛這話可叫年甜恬心中不落忍極了,忙遞了帕子上前:“蘇公公這話若是叫爺聽見了可該傷心了,論自責,萬歲爺可沒比你自責的少。”
“你怨自個兒拖累了我們,萬歲爺還自責不該叫你一個人辦差去呢,你許是不知自個兒被人生生磨去半條命也沒將萬歲爺和本宮的身份說出來,可即便你一開始便招了,我們亦不會怪罪于你,公公是受了大委屈的那個,哪兒有反過來還怪你的道理。”
“你若還自責便是不領萬歲爺待你的好了,他從沒將你視作奴才,你也不消得難過愧疚,你只管好好養好身子,萬歲爺還盼著你去跟前兒效力呢,沒有咱蘇公公伺候,萬歲爺是進也進不香,歇也歇不好的。”
年甜恬細聲勸慰著,瞧著蘇培盛十根手指盡包得似蘿卜頭似的不管用,便捏著帕子給人細細的沾了淚去。
蘇培盛心中感激更甚,以往他待娘娘好全是因萬歲爺同娘娘好的緣故,以后不這般了,無論是萬歲爺還是娘娘,他且都得盡心盡力掏心掏肺的對待著,他怎好再哭,他可得好好振作些個,好好恢復起來,好好伺候主子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