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便是不利索也可慢慢練回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且聽這些眾人少不得又擔心了一陣子,然凡事都有些希望,便叫人心中稍稍安慰,只是怕十三爺醒來接受不了,之后且少不得陪伴勸慰。
在榻上躺了兩日,十三爺總算是醒了,一睜看眼睛正見四爺親自給他擦身呢,十三爺自是激動,這便要起身去,他何至叫萬歲爺來伺候他。
倒也不知道自個兒這么了,竟弄得這么大的陣仗,不僅萬歲爺在呢,五阿哥和六阿哥也在,十三爺迷迷瞪瞪的,滿腹的話要說,可這一開口,他竟只道了一個“哥”字,接下來便不知該說什么了,明明是清醒的,亦不是發不出聲兒來,可偏該怎么說話卻是想不起來了。
倒也是這會兒了,十三爺才曉得慌,眼睛霎時變得通紅,似是想起里昨兒的痛苦經歷了,便是他四爺攔著他不叫他起身也不成,十三爺掙扎著坐起來,又是摸自個兒的脖子又是揉自個兒的嘴。
怎么好端端的,他就說不出話來了呢?
“允祥、允祥你莫慌,快躺下快躺下,太醫說你現下萬不可猛然起身活動,亦不能心緒太過波動了,你只是暫時有些說話不利索罷了,不是什么大礙,你信四哥的,四哥保證你沒事兒、、、、、、”
先讓景顧勒和富靈阿叫太醫來,四爺扶著十三爺的肩膀讓人躺好了,忙不住勸著,見十三弟如此慌亂的模樣,四爺著實心疼,不好直接給十三弟說什么中風不中風的話,便只能用了旁的借口搪塞過去。
好在十三爺最是信任四爺不過了,經了人的安慰也稍稍沉下了心,且緩了情緒再試著開口,十三爺勉強叫了聲兒四哥,旁的到底還是想不起來怎么說了。
明明這話都在嘴邊兒了,偏要開口的時候腦袋卻空了,嘴巴張張合合只發出些不明所以的聲兒,沉吟了好一會子都想不起來如何說出來接下來的話,好似一朝回到一兩歲學說話的時候。
十三爺又急了,心道這忽得不會說話了算什么事兒啊,可他越是急越是說不出來,越是說不出來越是急,末了只得別過頭咬著牙流淚去,且不知該怎么面對四哥,他這廢物怎還勞得四哥如此照顧。
四爺瞧著十三爺激切懊惱的勁兒,也是心急如焚的厲害,且不知該如何安慰了,只得細細的給十三弟擦著淚,如此年紀忽地中了風,想來任誰都有些經受不住。
太醫很快便到了,細細的給十三爺診了脈,又告罪一聲兒扶著十三爺緩緩坐起來了,又是叫人抬抬手臂又是叫人抬抬腿的,如此檢查了一通,除了說話不利索之外倒也沒什么不妥了,著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年頭好些中風的多是救治不及的,且等著郎中或是太醫來了,病人已然耽誤了最好的時候,不是半邊身子動不了了便是口歪眼斜五谷不分,再厲害點兒的日日昏昏沉沉,連個清醒的時候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