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將這信好好收進妝奩匣子里,且瞥了四爺一眼,總歸愛信不信,她是不肯替景顧勒多說的。
且冷了四爺一會子,四爺卻是巴巴的湊上來了,剛還說著不信呢,這會兒倒是真有些信了的。
兒子忽得有了喜歡的人,這可不是小事兒,且有二阿哥的前車之鑒,四爺生怕景顧勒也犯了這個年紀不該犯的錯誤,心里且提著,不過這事兒小格格似是知道的清楚,那想來景顧勒也不至于做了什么過火的。
“他喜歡哪家的姑娘啊?八字有一撇了嗎就托你遞信兒?人家姑娘是喜歡景顧勒還是喜歡景顧勒的身份啊?你好好跟爺說說,爺也好給景顧勒把把關。”
年甜恬哪兒肯說,景顧勒和映嬈還小呢,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多便也越沒有轉圜的余地,年甜恬自是尊重孩子們的選擇,不過四爺可不一定,他最是反對兒子們過早耽溺于這談情說愛的事了,若是知道了一生氣直接尋了景顧勒訓斥,這事兒便鬧得不美了。
“爺別問了,眼下八字還沒一撇兒呢,景顧勒也斷不是那沒輕沒重的,這信里多半是解釋些誤會,并非真是些個傳情的酸話,有我給景顧勒把關你就放心吧。”
年甜恬勸了一句四爺,可她越是不肯說四爺越是好奇,他不知道就罷了,可這會子既是知道有這事兒了,若是不刨根問底兒知道個清楚只怕這覺都睡不安穩。
四爺只好粘在年甜恬跟前兒磨著,一口一個好甜恬的求,求這一招不好使,四爺便鬧騰人去,且折騰了半夜,年甜恬這才受不住了笑著開了口去。
“你也太好奇了些,不過是景顧勒去年跟著元大人辦差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秀外慧中的姑娘,人又善良又聰明,待人接物的規矩也極好,你兒子年慕少艾,對人家頗有好感。”
“這一年里見的次數也不多,不過四五次罷了,那姑娘一直不知景顧勒的身份,景顧勒也一直沒尋著機會解釋,偏先前最后一次見面還叫那姑娘家里人誤會了,那姑娘受了罰,景顧勒心頭不落忍,尋了關系也不成,心里日日愧疚,今兒說起這事兒了,便向求我若是能見了那姑娘,便給那姑娘稍解釋些個罷了。”
“爺可莫太緊張了,他們倆之間可什么都沒有,見的幾次面里最親近的一回也只是那姑娘給景顧勒縫了縫袖口罷了,多是說幾句話,連心意都沒明說,若彼此挑明了心意,景顧勒便也不會著急了。”
四爺細細聽著,年甜恬雖是說的不多,也沒直接點名了那姑娘的身份,可四爺只通過這些只言片語便約莫確定了些個那姑娘的身份家世范圍了。
“那姑娘是滿人吧?家住京中或直隸,家里人既是認不出景顧勒,想來官職并不太高,不過既是能見你,那想來是八旗里得臉的格格,出身定然不錯。”
年甜恬笑著點頭,四爺猜出來的可不算她說出來的,只管應聲叫人心里有些數去:“行了,爺莫猜了,過幾日我邀著下頭旗人里得臉的格格們來圓明園吃茶賞花,你只管派個人過來溜達一圈兒,替你掌掌眼。”
四爺點了頭去,且不論這姑娘是好是壞,首先這出身上是配得上景顧勒的,四爺便也不多擔心,怕就怕景顧勒喜歡些個上不得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