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萬歲爺的意思不好忤逆,她在家里哭也哭了鬧也鬧了,也是認命了。
昨兒出門正準備見了自個兒的手帕交好好訴訴苦呢,誰道連人家府上的大門兒都能沒進去,人家守門的奴才一句“水性揚花”便將她給打發了。
她原還一頭霧水滿心的委屈呢,她好好一個正經人家的格格,怎么能冠上了這不好聽的名頭,且又叫人細細的打聽了,這才知道她的好表哥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的抽,自個兒跟二阿哥不對付罷了竟那她的名聲做編排。
倒也不知當時三阿哥怎么說的,反正眼下傳得可難聽了,什么她明月侍二主,這頭兒巴著三阿哥,又娶勾搭了二阿哥,且將兩位阿哥都耍得團團轉呢,些個事件還編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明面上跟三阿哥以表兄妹相稱,背地里早亂在一塊兒了。
諸如此類的傳聞舉不勝舉,跟前兒小丫頭們為了這話,還跟人家府上的奴才吵起來了,明月在馬車里氣得直哭,眼下也是丟不起這人了,忙帶著人回了府上,且一告知了阿瑪額娘,她便回了自個兒的閨房,甩了門兒便要自盡去了。
且都說她身為鈕祜祿家的姑娘多好多好,然明月想想自個兒這短短十四五年,且沒有一日不在用功,一年到頭也沒一日得閑的,不是學琴棋書畫便是針黹女紅,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但凡稍有偷懶便要挨女先生的手板子去。
好不容易盼得要嫁人了,想來以后做了人家的正頭娘子,管著一府上下的事兒重是不必再看誰的臉色了,誰道自家人竟不盼著自家人好,她先前還嫌棄二阿哥不成器呢,眼下怕是連二阿哥也嫁不得了。
再往下,一來她瞧不上,二來估計也沒哪家的小爺愿意娶一個壞了名聲的女子,她只怕要孤獨一輩子,要看家里臉色一輩子去了,只以想到這兒,明月便心如死寂一般,當即便摸了妝奩里的放的一小匣子金瓜子,一顆一顆的盡咽進了肚子里。
她死了,想來才能得以清凈,得以清白。
“萬歲爺,不好了,那鈕祜祿明月自盡了,聽聞是今兒下午的事兒,丫鬟趕到的時候人都快沒了氣了,幸而府上便養著郎中呢,這又是催吐又是診治的,且折騰了半晌兒這才將明月格格給救了下來,這會兒一家子正哭呢。”
“明月格格的阿瑪瑚大人這會兒正跪在午門外,求萬歲爺您收回成命,直言他們家的格格配不上阿哥。”
四爺正同年甜恬用著晚膳呢,二阿哥躺了一日半,今兒下午才算醒來,然他被三阿哥打得狠了,一醒來便一個勁兒的吐,吃什么吐什么,還總說著天地都在眼前兒轉悠,可見真真是傷著腦袋了,還傷得不輕,太醫眼下亦沒什么好法子,只能叫二阿哥細細休養。
四爺心中說不惱是假,更是對二阿哥不落忍著,眼下正琢磨著以后如何稍補償著二阿哥呢,誰道二阿哥那未過門兒的福晉又出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