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寄玉撇撇嘴:“餓啥餓,一點不餓。”
說罷,便一臉郁悶的朝前走著。
少年跟在后面,抬眸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少女。
柳寄玉今日穿的是鵝黃刻絲對襟褙子,杏白挑線裙,梳著花苞頭,兩邊的花苞頭上還別著黃蕊白瓣兒的珠花,額前還有幾縷齊眉的額發,十分乖巧靈動。
少年攏在袖中的手虛虛握了握,好似要抓住什么似的。
眼見將要過了柳府的西角門,西角門一過,再走幾步就到后街了,后街再走幾步就到族學了。
可偏偏,出了西角門到族學這一段路,時長有野狗逗留在此。
柳府的小廝也去趕過,但趕走了,沒多久又會來了。
柳寄玉抓住茴香的手,一臉緊張,見她轉頭,苦著臉看著緩步而來的少年,“三哥哥...”
梅疏玉看了一眼她,站在西角門門檻處,就能聽見街上傳來的狗叫聲。
“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柳寄玉咽了咽口水,看著他,心里卻有些虛,萬一他懷恨在心,袖手旁觀該如何是好?
“三哥哥...”
少女拉了拉他的衣袖,一雙杏眼水漣漣的望著他,眼睛的正下方還有一顆紅痣。
少年突然想到,小時候,她十分怕狗,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那時候,他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就想著,要保護她一輩子。
如今看來,只怕不是在癡人說夢。
梅疏玉看了她一眼,拂開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提步出了西角門。
“跟在我身后。”
少年聲音輕靈,好似要飄散在空中一般。
柳寄玉看著自己被他拂落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梅疏玉見她沒跟上來,蹙著眉頭:“還不跟上,你愣著做什么?”
“哦,這就來了。”
兩人先后出了西角門,走到了后街上。
一出西角門,柳寄玉的神經就緊繃著,時刻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卻見少年腳步跨得太大,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看著周邊虎視眈眈盯著她的狗,柳寄玉快要哭了,“三哥哥...”
少女帶著哭腔的話語砸在少年心尖上,梅疏玉的身形一僵,見他轉身看去,少女正站在原地,白嫩的小手正緊張的捏著手帕,一臉無措的看著自己。
梅疏玉一臉平靜的看著她,“你走過來。”
周圍的狗其實就是野得很,但是不會故意咬人,一般來說,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可是柳寄玉不敢,我不敢...”
小丫頭已經眼眶泛紅了,因為那些狗在她腳下圍著,她一步也走不了。
柳寄玉是小時候被狗咬過一次,嚇過許多次,這才會這般怕狗。
大概是六七歲的樣子,柳寄玉被狗咬了躲起來了,當時第一個找到她的,就是梅疏玉。
所以,梅疏玉到現在還記得少女滿臉淚水,一臉驚恐的樣子,當然,也忘不掉她腳上那個血淋淋的傷口。
但其實,并不是所有的狗都那么可怕。
就比如現在。
梅疏玉冷靜的將后街的狗都掃了一圈,發現狗狗們都搖著尾巴親人,壓根沒有要攻擊人的姿態。
他想讓柳寄玉勇敢點。
“愔愔,你走過來。”
柳寄玉一愣,這是他在被惡語傷害后,第一回喚自己的表字,平日里都是生疏的喊的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