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柳寄玉路過一個小巷時,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荷包,面色平靜的拍了拍上邊的灰,側頭看了一眼巷中一臉驚恐的男子,嘴角揚了揚,起身繼續朝前方走去。
秋葵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柳寄玉低頭垂眸系著荷包,輕聲問:“都處理好了?”
“才剛就吩咐將人毒啞了,丟在郊外的馬場。”
秋葵神色有幾分陰沉,她又道:“奴婢在他懷中發現了幾包烈性的春*藥,只怕是來勢洶洶。”
柳寄玉微微一笑,理了理荷包,抬眸看向前方,語氣有些輕快:“這藥用在她身上罷,讓她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
秋葵再也沒忍住,帶著絲絲哭腔道:“奴婢不明白,您與連姑娘素來無冤無仇,她為何下此毒手?”
若不是他們的人碰巧撞見了連芙蕖的計謀,柳寄玉只怕是生不如死。
秋葵不敢想象,若是這藥用在自家姑娘身上,該是如何的場面。
是啊。
她與連芙蕖素來無冤無仇,她為何下此毒手。
“世人常常為了自己的貪欲,踩著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世事如此。”
她今晚本只想提防著連芙蕖,可沒想到連芙蕖同上一世那般,竟是要設計毀掉自己的名節,且手段尤其殘忍。
看著街邊的花燈,柳寄玉面色平靜,她還是太善良了。
這廂,柳寄鸞眼見著柳寄玉還未歸來,不時翹首以盼。
連芙蕖見她這幅模樣,便道:“不如我去尋一尋七娘罷?”
“不妥。”
柳寄鸞搖頭,“我同你一起去。”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無甚意趣的慧燈會,拉著連芙蕖朝人潮外走去。
見有婢子疾來,她對著連芙蕖著急道:“姑娘,府中出事了,還請姑娘速速回府。”
連芙蕖蹙眉,有些為難的看了柳寄鸞一眼。
“不礙事,你去罷。”
二人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連芙蕖出了人潮,贊賞的看了剛才的婢子一眼,又吩咐婢子婆子莫要跟著,便獨自一人轉身利落的朝一旁的街道走去,眼底放著迫不及待的光。
她有意支開仆人,躲開柳寄鸞,就是為了親眼瞧見柳寄玉狠狠跌入泥潭的狼狽模樣。
空曠的街上十分安靜,突兀的響起了她的腳步聲。
七轉八拐,連芙蕖來到一處小巷口,她瞧見巷中站著男子,似是在穿衣,她便欣喜道:“可是事成了?”
她急切的期待著那人的回應,卻沒注意到身后站著一人。
柳寄玉在暗中看著連芙蕖被人掩了口鼻迷暈了去,口中被灌下了春*藥,將她的衣裳都扯得凌亂,又把她扔進了巷中。
柳寄玉深深的看了一眼巷中昏迷不醒的連芙蕖,提步朝慧燈會的方向走去。
明日,京師勢必會上演一出好戲,她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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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慧燈會,柳寄玉看著高臺上口若懸河的少年,一點不感興趣,她低頭,微微側頭,問:“阿姐身邊可跟著人?”
秋葵回道:“姑娘放心,二姑娘身邊跟著一位嬤嬤和兩位婢子,不會出事的。”
是了,若是連芙蕖身邊跟著婢子,想來不會淪落到這番下場,可她太蠢,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回事。
聽她這般說,柳寄玉也便放下心來。
“姑娘,奴婢看您也乏了,不如回府早些歇著。”
見她眉間帶著幾分疲乏,又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秋葵忍不住出聲勸慰。
柳寄玉聞言,只笑:“不大想回去,再隨意看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