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本想說點什么,沒想到姜瑗比她先開口。
只見姜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優雅地朝他們走了過來,見到人群中果然有自己丫鬟秀兒之后,便將她叫了出來。
“秀兒,看來我對你太過仁慈,讓你連做奴婢的規矩都忘了。一幫下人要進來,為何不先稟告我,反而隨他們一同私闖我的院子?”
秀兒沒想到姜瑗硬氣地還敢單獨叫她問話,本想反駁幾句,卻被王嬤嬤攔了下來。
“五小姐今日心氣兒倒是高,敢拿秀兒給老奴我下馬威了?”
“王嬤嬤此言差矣,我教訓自己院兒里的婢女,王嬤嬤怎么到覺得我罵的是您?您也知道您是姜家奴婢,我堂堂正正的姜家小姐還沒叫您開口,您說什么話呢?”
王嬤嬤陰惻惻地笑了起來,在她手里被整死的小蹄子多的數不清,她怎么會被姜瑗幾句話激怒。
“看來五小姐把老奴的地位忘了,如今府里的哥兒姐兒,哪個不是把我當教習嬤嬤的,也就只有五小姐目無尊長,才說得出不敬我的話,做出讓姜府蒙羞的事!”
說著,王嬤嬤一把推過秀兒,讓她把從姜瑗屋里偷出來的斗篷扔地上。
“五小姐昨日私逃出府,連老爺和夫人都驚動了,咱門派出去的家丁巡了一晚上都沒抓著您,沒想到五小姐現在到敢穿著男人的衣服自己回府了!你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哪里還有半分姜府主子的做派!一個從苗疆妖女肚子里爬出來的孽種,還敢在老奴面前自稱主子?夫人留你一條命已經是恩典!”
王嬤嬤趾高氣昂,步步逼近姜瑗。
“值夜的長隨可是親眼看著五小姐翻墻出逃,再加上今日秀兒從您屋里取來了男人用的斗篷,人證物證俱在,五小姐這回可是賴不掉了。”
姜瑗撿起地上的斗篷,發現衣料上仙鶴紋飾都被土灰染臟了,她不疾不徐地疊好,又遞給王嬤嬤,心想日后還要洗洗再還給高鶴。
“王嬤嬤,所謂人證物證都有偽造的可能啊。”
幾只微小的飛蟲附在斗篷上,飛上王嬤嬤和秀兒的頭發,又順著發絲爬進耳朵。現場混亂,根本沒人注意到飛蟲的蹤影。
“王嬤嬤今日帶著一群烏合之眾來栽贓我,是不是早就計劃良久了啊。”
王嬤嬤本想回答“你胡說”,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倒是,從你娘死的時候就在計劃了”。
“我娘死的時候,我還不到五歲,從那時候就計劃了,王嬤嬤還真是恨我不淺。”
王嬤嬤慌忙否認,但舌頭卻不聽使喚。
她說:“姜府里恨你的可不只我一個,就連當家主母田氏都恨你入骨,若不是當初苗疆妖女的勾引,老爺根本不會流落在外半年之久,當年姜家家道中落,都是你跟你娘惹出來的禍事!妖精就應該死在外面!孽種也不該活!”
“所以,田氏就讓你在后宅虐待我,克扣我的吃食布匹,冬天連炭火棉被也沒有?”
“早就知道你不安分,半分苦都受不了。長大了更跟你那妖精娘一樣賤,學她偷男人,私逃出府的孽種哪有繼續姓姜的資格!”
圍觀的人們早就被這些言論震驚了三觀,盡管早有人揣摩五小姐在姜家不受寵是因母親出身的問題,可沒想到人心還能臟到這種地步。堂堂當家主母,連丈夫的孩子都不能善待,這樣的嘴臉如毒婦妒婦又有何區別!
一時間,大家對主母田氏的品行有了質疑。難道這些年來,她經營出的慈母形象,都是騙人的?
“你以為只有我們在害你嗎,這府里有哪個是把你當正經主子的!你以為你的姐姐妹妹就干凈嗎!”
姜瑗點點頭,笑著看向了秀兒。
“我的同胞姐妹也確實有害我的,這事秀兒你最清楚了吧?說吧,你是誰派來監視我的?”
秀兒搖搖頭,本想騙她保下六小姐姜璇,但話卻由不得自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