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氣的哆嗦,一時間在眾人的目光下臊得發慌。
“你!朕今后,權當沒你這個兒子!”
皇帝拂袖而去,孟貴妃跪在地上幫顧長清求饒,可顧長清本人卻呵呵地笑起來,他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看不起的姜瑗下套陰了。
比死更可怕的,是擁有過一切,又在一夕之間被剝奪特權。
長久以來,顧長清憑借三皇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就連朝廷百官也一度認為他就是未來太子。
可經今日一事,顧長清不僅沒了成為太子、繼任皇位的可能,就連身份恐怕也要被貶為庶民。
人群散去,顧長清在恍惚間看到了姜瑗的臉,那張清冷的臉上,雙眼朝他透來的是報仇后憐憫的目光。
有一種折磨,比死了更可怕。
因為與三皇子有婚約,夫人田氏與兩個嫡女留了下來,姜瑗自己跟著下人回府,走到半路,發現斗篷忘記帶的姜瑗叫緋云帶人去取,自己則在馬車前停下了腳步。
“沒人盯著了,你還不出來?”
高鶴果然從暗中出現,他面帶冷笑,“姜瑗小姐今日不覺得難過嗎?”
“為顧長清沒死而難過嗎?”
“本公留了他一條命,你不介意?”
“怎么會,民女還要多謝廠公。對他來說,死了算白撿便宜,廠公讓他活著,以后有罪受呢。”
“留著他,我想,你未來的日子也不好過。”
“相反,我會過得很好。”
姜瑗轉過身,朝高鶴走了過去。
月光之下,少女的容顏絕美,顰蹙間流露出的是凜凜的傲氣。
“因為,我已經是高廠公的盟友了。”
她定定地看著高鶴的臉,高鶴卻錯開了目光。
忽略了高鶴微紅的耳尖,她翻身上了馬車。
“結盟一事,我想請廠公考慮,至于誠意,我有信心在一年內將揚州城織染行會控制權幫廠公拿到手。當然,作為回報,我需要廠公為我提供稀有的藥材,我也不會多要。只是有些材料,只有宮里才有。”
侍女的腳步聲近了,高鶴側目看向端坐在馬車里的少女。
“織染行會的控制權,你哪來的自信?”
姜瑗沒有回復,只是掀開簾子對他燦爛一笑。
“廠公,令牌還你了,我在姜府等著你的診金。”
摸上玉帶,高鶴果然發現了之前被她偷走的令牌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姜瑗美美地睡了一覺。
晨光熹微的早上,姜瑗起床梳了個款式復古的發髻,還不往忘抹掉胭脂,把粉涂得厚了些。
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姜瑗滿意地點點頭。
大姐的結親對象三皇子被廢,這是姜家的大事,父親和主母不得安寧,家里其他人又怎么能過得好,蒼白憔悴才是她今天應該有的表現。
如果姜瑗沒猜錯,等姜父和田氏回來,就會有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