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確是如姜瑗說想的那樣,顧長清一回到閑郡王府,就對姜瑤呵斥了兩句,“你為何從未告訴過我,你親生母親已經去了那等破敗院落。”
他原本以為姜瑤在姜府上的地位還算可以,畢竟姜萬城新抬為平妻的那位沈氏瞧著性情溫和,對姜瑤的態度也還可以。
但沒想到田氏卻在那種院子里住,顯然是不得姜萬城歡心了,那姜瑤身上的助力可就少了不少。
再加上今日姜萬城對他那態度,尤其是對姜瑤的態度都很是不好。
顧長清覺得自己怕是很難得到姜萬城的幫助了,待姜瑤自然也沒了前兩日的溫柔體貼。
姜瑤輕咬了下唇瓣,心里暗暗怨了田氏兩句,你說沈氏也不曾虧待,為何田氏就非得自己要搬到那么破舊偏遠的院子去,害得今天她在顧長清面前丟了那么大的臉。
但姜瑤深知自己現在想在閑郡王府好好待下去,就不能被顧長清厭惡,她便湊了上去,拽著顧長清的袖子輕晃了下,“妾身也不知曉,娘親是妾身嫁過來后,自己請求搬過去的。”
顧長清臉色沉著,目光微冷的看著姜瑤,“行了,前幾日你剛嫁過來,我就不多說什么了,現在回門也過了,你既為郡王妃,那就得好好學學郡王妃的規矩。”
這閑郡王府上還有孟婕妤走之前留下的一個教習嬤嬤,就是為未來的閑郡王妃準備的。她是宮里出身,手段厲害得緊。
本來顧長清是沒打算將姜瑤交到她手上去的,但現下嘛~還得讓嬤嬤好好教教,剛好給他空出一段時間來。
姜瑤嫁過來的時候,帶來的那箱金子他眼熱得緊,這兩日剛巧著聽聞那風情樓里多了位花魁娘子,他可得去看看。
姜瑤渾然不知顧長清竟打著她嫁妝的主意,但她的臉色也不大好。
想起田氏以往常常也會用教習規矩這個名頭去折騰那些庶子庶女,姜瑤深恐自己也會被送去折磨。
不等姜瑤撒嬌求饒,就被顧長清身邊的兩個貼身婢女給強行送到了后院去。
那院子里的教習嬤嬤正端莊的坐在石凳上,面容兇神惡煞的,手中捏著一本書。
姜瑤對上她那陰冷的眼神,只覺得自己宛如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渾身上下都冷徹入骨,整個人好似都被她看透徹了一般。
教習嬤嬤走了過來,半俯下身子行禮,一舉一動刻板得宛如從那禮儀書本上走出來的一般,“見過郡王妃。”
“嬤嬤安好。”來的來了,姜瑤也識相的弱了語氣,她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如何,可端看這位教習嬤嬤的,姜瑤自是不敢露出旁的神情來。
教習嬤嬤點了點頭,站起身便從長袖中抽出一塊約莫兩指寬半個手臂長的戒尺,猛地打在姜瑤的手臂上,“郡王妃見禮時,手臂不可過于離開身體。”
姜瑤被打的猝不及防,疼得她連聲叫了起來,但等待她的卻是教習嬤嬤的戒尺,“郡王妃不可高聲呼喊。”
姜瑤望著教習嬤嬤那嚴峻的面容,眼前一黑,似乎看到自己那看不見光明的未來。
時間緩緩過去,月落日升,東方的太陽才緩緩的露出了一抹光線,青柳院的大門就被扶柳敲響。
姜瑗這會兒還沉浸在那個甜美的夢境之中,唇尾都溢著一抹笑意,被房門急促的聲音驚醒,猛地起身,望著從門口進來的緋云,一時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