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瑗試探性的打量著莫遠,莫遠也任由她盯著,心想著未來說不準還要同這位打交道,便友好的笑了兩聲,隨即又同姜紹說起話來。
幾人剛剛落座,便聽得堂下一陣鼓掌聲,卻見那口技者撤了屏風,只余一人坐立臺上,他站起來微微躬身,算作此場表演結束,隨即手拿著扇子走了下去。
卻見臺下便又來了一位中年微胖的男子,他站在方才口技者的位置上,一拍那驚堂木,“昨個兒說到那秋風娘一早醒來,懷中兩個孩子都變為了木頭,今個兒我們接著往下說……”
“難怪乎這茶樓一日下來都是滿堂,倒會弄些新鮮花樣出來。”莫遠感慨了聲。
也是,旁的茶樓說的那些什么傳記,這些人都聽乏了,自然想聽點兒別的故事,這茶樓每日說的都是些新鮮事兒,當真是令人流連忘返。
姜紹只是笑笑,姜瑗饒有興致的聽了兩耳朵。
莫遠這才正色起來,“我今日來,是想要日后北城哪兒,您姜府的貨只賣給我莫家一家。”
姜紹眉尖微皺,“莫老板這可就難為人了,我姜府的鋪子迎四面八方來客,您這一來便想壟斷北城,怕是有些過了。且不提姜府的事,北城的人若來揚州城進貨,除卻我姜府外,任由還又得選。您這一張口便讓我斷了幾筆生意,怕是不大好。”
北城窮苦,揚州城的布匹銷往北城的,多數都是十幾文錢一匹的布,雖低價少,可銷量大,一月下來也能得些銀錢。
那些個價值幾十上百兩的布,慣來都是不在北城賣的,畢竟一年下來能賣出去的也不過雙手之數。
莫遠苦笑了聲,“這事說來話長了,其實也和此次蒙古來戰有關。”
北城離邊關近,原本莫遠在揚州城進貨販賣到北城去,倒也能賺些銀子,可北場那邊近些月卻來了些布販子,將北城的布匹生意給擾亂了。
再加上北城現下聽說蒙古來戰,大家都去屯布匹糧食準備南下逃荒,大家都去買那布販子手上的貨,他們手頭的便積壓在手上了。
后來莫遠查出那些布販子就是從揚州城姜府上進的貨,而且那些人的面容都不似郢朝人,瞧著倒有些像是蒙古人。
莫遠輕嘆著微微搖頭,“所以我才來提了這要求,北城的貨若由我壟斷,那布販子便拿不到貨,北城的布價才能穩下來。”
姜紹瞥了眼姜瑗,見她眉頭擰起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微微勾唇,“不止如此吧,這理由多少有些說不通,若莫老板沒這份誠心,何必約我出來談呢?”
“哎~這事兒……”莫遠心頭有些猶豫,半晌后咬著牙點頭。
既而才又接著說,“我前些天查了賬,發覺近幾月到鋪子里來買貨的,都是給軍用的。我們莫家未成漲價,可聽手下人說,有些鋪子賣不出去貨,便將給軍用的貨漲了兩成價賣出去,這才導致他們都來我這兒買,邊關戰士的布匹我總不能供不上吧,這才來尋了你。”
姜紹眉尾微動,這理由倒是說得過去,且他和莫遠也打了兩次交道,這為人還算過得去,雖也有些商人貪婪的本性,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的。
“軍部不在布販子手上買?”不是說布販子手上的貨便宜嗎?
莫遠微微搖頭,“非也,不是不買,是布販子不賣,就算賣,那區區幾十文的布匹也能翻到幾百文去。邊關本就寒苦,這如何給得起。”
不賣!
姜紹眸子微凝,再一想到方才莫遠所說的那些話,心間瞬間便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