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此番姜府大義,本公銘記在心。”高鶴對姜紹的態度就客套多了。
姜紹微微揮手,他身后是一輛輛運送貨物的車,“這里面全都是我和五妹妹整理出來的,這一路去天寒地凍的,我姜府雖不能出人去行軍打仗,但出些皮革棉衣,也算盡了一份綿薄之力。”
高鶴微微頷首,雙方互相恭維了兩句,高鶴便讓人去將東西運送到營地中。
這一來,雖然要帶的東西增加了,可是在接下來的路段里,高鶴至少不用再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思索這種瑣事。
“可有用膳?”高鶴又問了句。
姜瑗微微搖頭,“未曾,不過廚子已經在做了,行軍路上吃不好吧,要不要過去跟我們一起吃點兒?”
“不必,我晚間食過。”高鶴勾起唇尾,姜瑗一動,他卻也跟著往那邊走去。
姜瑗晲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去嗎?”
“我不去吃,但我可以看著你。”高鶴輕笑了聲,見姜瑗微微抖腿的樣子,他笑容更深了。
姜瑗不甚在意,本來騎馬就廢腿,她往常又沒怎么騎過,這冷不丁的一騎便是兩天,她自然受不住。
高鶴從袖中掏出一小瓷瓶的藥遞給姜瑗,“拿去用吧,涂抹在身上能減輕痛楚。”
“你不用?”姜瑗摩挲著瓷瓶,抬眉望向高鶴。
高鶴低笑了聲,“我與你不同。”
他在馬上待慣了,對此根本就沒有什么感覺,可姜瑗身嬌體弱的,那馬鞍又硬,自然磨腿得很。
不過這話高鶴倒沒明白的解釋出來,只是又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玉牌來遞到姜瑗面前,“我的牌子,日后在任何地方碰上事了,地方官府都要給三分顏面,哪怕是皇宮都入得。”
姜瑗接玉牌的手一頓,眉頭便擰了起來,“這牌子這般貴重……”怕是不大適合交到她手上去。
“不過是一死物罷了,你千里迢迢給我送來這些物資,我又尋不到法子報答你,便也只好把此物交給你了。”高鶴有模有樣的解釋著。
可其實他在離開揚州城之前,擔心他走后姜瑗會被人欺負,就想把玉牌給姜瑗了。
只姜瑗的性格他也清楚,若無緣無故的把玉牌送出去,她定然不會要,現下這名頭便送上門來了。
姜瑗還是有些猶豫,這種象征著高鶴身份的玉牌,她接著總覺得有些燙手,“你出門不用它嗎?”
“不必,我出門自有人認得我。揚州城的喬總兵乃是我私交好友,若是碰上事了,你去尋他也可。”高鶴微微勾唇,眼眸中帶著兩分笑意。
姜瑗猶豫了半晌,還是把東西放入了自己袖中,“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一下,等你回來找我要便是了。”
姜瑗可真的沒有想要把玉牌占為己有的心思。
見高鶴久久不答,姜瑗便輕咳了兩聲,半是玩笑半是慎重的提醒,“這玉牌雖然貴重,可也得看人,你若在它便有用,你不在它便無用,所以你可莫要出事才好。”
去了戰場,那腦袋便懸在了刀下,誰也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時候會掉下來,只能提心吊膽的保著命。
姜瑗雖未曾去過戰場,可戰場的殘酷她是聽過的,她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的去給高鶴說些什么意見,也就只能這般的提醒兩句。
她是不希望高鶴出事,無論是從理智上考慮,還是私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