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練的從天窗下來,看著姜瑗的眼神上閃躲不已,“你到底是什么人?”
姜瑗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昨天晚上蠱蟲絕對是發作了,否則黃七今天不會用這副模樣來見她。
她便很高興的輕笑了聲,“昨晚便警告過你,別動歪心思,蠱蟲發作的滋味好受嗎?”
她這話一出,黃七的臉就黑了,甚至有些條件反射的想捂住自己的腹部。
昨天晚上他去和閣主說了這件事,隨后便想根據閣規自殺,但奈何那蠱蟲好似通了靈,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咬了他一口,令他疼得拿不穩手中的劍。
他強忍著想將劍刺入心臟,劍一入體,便覺得自己四肢百骸,甚至連腦子都宛如在被什么東西撕咬一般,別說拿劍了,他連跪地的力氣都沒有,疼的他躺在地上哀嚎出聲,連掙扎都那么的無力。
這真疼持續了多久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被疼暈過去的,第二日醒來自己人便身在醫藥房了,同閣主商議之后,他今晚上才跑來的。
姜瑗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眼神便看向了那個只開了個小口透風的窗子,她起身去將窗戶打開,隨即半倚在榻上去,伸手倒了杯溫茶放在對面,“外面的貴客,還不進來嗎?”
由于她近些時日毒藥蠱蟲吃了不少,命蠱的力量就強了不少,內功便也跟著上漲,她這院中有多少人,她能察覺得一清二楚,突然多了一道氣息出來卻又不是她的人,那這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她聲音出去之后,外面除卻風拂過樹的沙沙聲以外,什么異常都沒有。
黃七神色有些緊張,但卻沒說話,唯恐被姜瑗察覺到了什么。
姜瑗微微挑眉,淡然自若的小啜一口,“想來,天一閣的閣主,應當不是什么藏頭露尾之輩。”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們這些人,自然是藏頭露尾之人,否則怎么能成事呢?”一道破風聲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從窗戶悄無聲息的進來。
那道破風聲是一支箭。
那支箭直朝姜瑗的太陽穴而去,鐵制成的剪頭眼看著就要刺入姜瑗的穴位中了,卻突然的碎成了粉塵。
整支箭便在榻上留下了一道灰跡,窗外的冷風一吹,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
那黑衣人朗笑起來,伸手輕擊掌幾下,“未曾想,姜府庶女,一個養在深閨且還不怎么受寵的嬌小姐,本性竟是如此,還身具這般強悍的武功,除此之外,竟還是個巫蠱師,這秘密,不知道值多少錢財。”
說著,他還很大大咧咧的坐在姜瑗對面的位置上去,捧著茶便喝了的一口,他左臉上那半張黑紅色的面具,絲毫不影響他的舉動。
姜瑗有些好奇的看了眼他的面具,沒多久便收回了眼神,“知道我是巫蠱師,我親手倒的茶水,你也敢喝?”
知曉巫蠱師的人,自然也該知道巫蠱師的東西不可亂動這條規矩,哪怕是一朵花、一捧泥土、一把灰,指不定碰了就是死。
這天一閣的閣主,膽子倒是不小。
閣主眼中劃過一絲幽光,眉尾微微往上挑了下,“我進院子的時候,你就應該察覺到我了,你院里那么多暗衛,卻沒一個對我動手,你也未曾,且你給黃七下蠱,讓他活著回來見我,顯然,是要事想要我做。所以我為什么不敢呢,你又不想殺我,不是嗎?”
他非常清楚,姜瑗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