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瑗忙著接管揚州事物打壓陳家的時候,大同軍營內響起了陣陣歡呼聲,就連重傷在身的董將軍都讓人將他抬著上了城墻,看著那消失不見的蒙古軍旗,一時間竟哽咽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們守住了大同!將軍,我們守住了大同啊!”副將聲呼喊著。
他望著那滿目瘡痍的墻面和寸草不見的戰場,看著城墻下躺在沙土中的密密麻麻的戰士尸體,又回頭看著蕭瑟凄涼的連半個行人業務的城內,不由得感從中來,潸然落淚。
這一戰真的打得太不容易了!
高鶴這一月來緊皺著的眉在此刻總算是放松了下來,他抹了一下滿是血色的臉龐,唇尾冷笑起來,望著蒙軍離去的方向,滿面陰鷙。
還活下來的士兵們都笑著,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快的笑著,扯到傷口了都不曾喊一聲疼。
“娘咧,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就死在這兒了,竟然還有活著回去的希望。”
“你這貓兒大小的膽子,上了戰場,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翻,哪還有空想著回去啊!”
“可不是,老子可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砍下那么多蒙軍的狗頭。”
幾人笑著打趣了好一陣,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去試探著地上那些士兵的鼻息,若是還活著就趕緊往軍醫營里送去,能救一個算一個。
但遺憾的是活著的人并不太多,臨進城時大家回頭望了眼,那滿地的尸體,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如此,便免不了起來一種悲哀之情。
就連打了勝仗的歡喜都沒了。
這種既沉重壓抑一直到晚上才歇停,在烈酒中、在肉糜中、在笑鬧間,大家祭奠著逝去的人,為了勝利而歡快著。
董將軍坐到了高鶴身邊去,小口小口的喝著酒,“此番辛苦督公了,若非督公,這大同便守不下來,更遑論將蒙軍趕出此地。”
高鶴冷著臉,小酌一杯,跳躍的火光在他的眼中浮現,帶著兩分厲色,“犯我郢朝者,殺無赦。”
“督公接下來可是要前往邊關?”董將軍又接著問。
高鶴微微頷首,“自然。”
蒙軍敗走大同,這是好事一件,但高鶴心里也很清楚,此番來戰蒙軍派遣四名大將前來,那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次敗走,定然還會卷土重來,想要把這件事徹底解決,唯一的辦法就是蒙軍徹底碾壓。
何況邊關之城乃是他郢朝的地盤,蒙軍攻下妄圖占為己有,那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督公何時出發?”董將軍低聲的問著,目光卻放在了大口喝酒而士兵身上。
半晌,沒等來高鶴的回答,他又說,“蒙軍敗走并非毫無抵抗力,許是退回去休養生息罷了。我們的士兵不足他們的一半,且軍需也缺乏,若是督公此次帶他們去追擊蒙軍的話,怕是……”
怕是根本不成!
顯然高鶴也意識到了這件事,不過他自己是另有打算的,“再過幾日,京城援軍就到了,屆時你們留下守好大同,我帶人去收服邊關。”
“督公,這不妥。”董將軍皺著眉,望向了高鶴。
高鶴這一月來也沒少受傷,上回腹部更是被敵軍的大將刺穿,全身上下皆有傷在身,這種情況下再去出城追擊,危險太大了。
高鶴只不置可否的冷笑了聲。
不趁這個時候出去,等蒙軍修養好再來,只怕是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