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以往不是沒暗示過,可姜瑗的回答每次都非常的客套客觀,絲毫不露私情,他便以為姜瑗對她一點心思也無,這也從一定程度上讓他沒敢告訴姜瑗他心悅她的這件事。
畢竟他也擔心會影響到姜瑗。
姜瑗微微撇嘴,輕哼了聲,“我還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了呢。倒是你,回回來我這兒都一本正經的,還下得去狠手訓練我,我才當你對我并無心思呢。”
“后來我不是下不去手,讓暗十七跟著你了嗎,說來,暗十七呢,這次來你沒有帶上她?”高鶴又問了聲。
姜瑗搖頭,“我讓她待在二哥身邊了。”
說著,姜瑗把她走前和姜紹的打算都給高鶴說了一遍,隨即目色一沉,帶著兩分狠厲,“至于尤金,只要他夠聰明,就不會和姜萬城結盟。屆時憑二哥的本事,定能重起一個姜家來。”
高鶴微微點頭,其實只要姜瑗開口,姜府他能幫姜瑗拿下,只是他和姜瑗相處這么久,姜瑗從未跟他提過這一點。
姜瑗這人,瞧著是平靜如水的,可心氣兒高,性子又倔得很,還不怎么講規矩,分明處處都與他以往的喜好不相同,可偏生,他就喜歡上了這人。
兩人聊了一陣以往的事,燭光搖晃著,平生起了些曖昧。
這時便聽得外面來了一士兵,低低的喊了兩句,待高鶴喊進的時候,那士兵才進來。
姜瑗眼睛微瞇了一會兒,心里暗暗謹慎起來,甚至內力都蓄在掌心,就等著這人的行動了。
高鶴卻很是平靜的微微頷首,“什么事?”
“稟督公,方才您送來刑訊的男子拒不開口,現在已經昏厥過去三回了,再刑訊下去可能人會死,所以特來詢問一下督公。”士兵說。
高鶴眼神都不動一下,“那就殺了吧。”
既然沒用,那也就不用留著了。
高鶴說完還看了姜瑗一眼,他好似從未在姜瑗面前展現出他嗜殺兇戾的一面,也不知道姜瑗對此會有什么想法。
不過姜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淡然,她好似沒聽見高鶴要殺人一樣,只是略抬起手,“人現在醒著嗎?”
士兵沉默了一陣,在看到高鶴點頭之后,他才接著說,“人醒著,只是怕無法再接受刑訊了。”
姜瑗手執著棋子在桌面上輕輕的敲了幾下,隨即抬眸看向高鶴,“不知督公大人可有心思隨我去瞧瞧?”
“自然有。”高鶴眉眼微彎。
高鶴起身將棉服穿好,帶著姜瑗往外走。
軍營刑訊的地方并不大好,還沒走過去,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腥臭味,過往的士兵們都恨不得繞路而行。
姜瑗懷疑他們要不是看到高鶴來了,這會兒怕是都捂住了口鼻。
高鶴回頭看了姜瑗一眼,“可還好?”
姜瑗沒說話,只是淡淡抬手封住了自己的嗅覺,“現在好了。”
至于那些血腥的畫面,她便當自己看不見好了,反正她在苗疆的時候,更難以入目的東西都見過了。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進去之后,木樁子上綁著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人,正無力的低垂著頭,眼睛黯淡得厲害,身上的衣裳都已經破爛不堪了,十指上肉眼可見的銀針正泛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