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瑗走到犯人身前,這人已經出得起多進得氣少了,眼睛一翻一翻的,嘴里滴答滴答的往外流著血,已然是說不出話來了,估摸著熬不過一刻鐘。
姜瑗將手伸出手,輕轉了下手中的扳指,圣蠱便重新回到扳指上,只是身上沾了不少的血漬。
姜瑗找高鶴要了手帕,細細的給圣蠱擦拭了一番之后,便讓高鶴拎著冊子離開了這里。
兩人回去之后便翻開冊子仔細看起來,面色便也越發的低沉下去。
據何三口述,他本是大同的兵,已經入伍五年了,大同內興起了一個叫做東晟教的組織,組織的領頭人是個女道長,是個下凡的仙人,能知人前生后世,能呼風喚雨溝通鬼神,城中百姓皆信她,就連很多士兵也信她。
只要是成為東晟教的教徒,那就可以保證人長命百歲、百病全消,從此過上真正意義上的神仙日子。
他這次之所以回來刺殺高鶴,完全是因為那位仙長說高鶴就是阻礙他們東晟教發展的罪魁禍首,他們必須殺了高鶴,才能真正成為東晟教的教徒,才能得道修仙。
這個組織,不僅在大同存在,在關城也在,現在關城的那些原是俘虜的百姓,現在都被放了出來,各個都信奉東晟教,給那位仙人道長立長生牌。
而高鶴,就是所有東晟教徒的必殺對象。
后面還有用小篆寫成的一批名單,都是何三暴露出來的在軍營當中的東晟教徒,也可稱為細作,那些人名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大片,看著就令人頭昏腦漲。
“這等邪教竟也有人信?”姜瑗驚詫出聲,頗有些無法理解。
高鶴微微搖頭,“許是用了旁的手段。”
想想關城內的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可都是因為蒙軍而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淪為階下囚的,他們怎么可能就因為一個東晟教就和蒙軍握手言和,蒙軍還把這些原是俘虜的人給放了出來。
這怎么看都有問題。
高鶴最為直接的猜測,就是覺得這個東晟教和蒙軍脫不開干系。
姜瑗應和著點頭,“這般看來,被這個東晟教迷了心魂的人不在少數,尤其是大同。”
“大同現下乃是我的后方,若是大同內出了任何問題,我們這批人就會腹背受敵,左右為難,完完全全被困死在這里。”高鶴的語氣略有些沉重。
他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東晟教,肯定是沖著他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死在這兒。
畢竟這個組織出現的時間太巧合,而出現的地點也過于巧合了。
姜瑗略思索了陣,覺得高鶴猜測并非無的放矢,她又緊跟著嘆了聲,“可惜那個何三死得太早了……”
要不然的話,他們還能從何三的嘴里套出些話來。
想著,姜瑗突兀的一拍手,“我們先抓一個東晟教的人再來問問,這次重點東晟教的事。”
高鶴眼眸微動,“可以,不過那是明天的事了,現下亥時已過,你該回去休息了。”
姜瑗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施施然的起身出門,都不帶看高鶴一眼的。
只她走到門口卻又轉過頭來,“高鶴,按我苗疆的習俗,有心思的雙方,是要送對方畫著鴛鴦的糯米粑作為信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