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逐漸從午正走向了午時末,趙欣榮的臉色也越來越慘白,手腕上的傷痕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結了痂,但是趙欣榮的面上七竅卻盡數往外流著鮮血。
突然,趙欣榮便吐了口血出來的,她隨意的用手帕擦了擦,便陰測測的笑了起來,隨后便將手中的令牌并入都之前塞的卦盤埋下的地方,這才起身長舒口氣。
她歇了會兒,便又割破了少女食指,用她食指的血斷斷續續的畫出了一個詭秘的圖案在地上,沒多久,那圖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外面的風停了下來,沙塵也安靜了,原本那濃郁的黑沉的天色,也瞬間恢復成了灰色。
趙欣榮緩緩往外走去。
格爾泰從風起的時候就一直盯著那帳篷,現下見趙欣榮出來,他便快速的跟了過去,一把扶住險些要摔落的趙欣榮,“您這陣法是成了?”
他看著趙欣榮那面具在往下滴血,心里便很是忐忑難安。
趙欣榮微微搖頭,“最難的一步走出去了,只需要再準備些東西既可,這帳篷出一人看著,莫要讓那少女出來。另外,明日再準備兩個祭品給我,我要用。”
“是。”格爾泰聽著對方那疲憊的聲音,就恨不得趕緊把對方送去找大夫。
趙欣榮心里卻是在盤算著要多久她才能徹底完成大陣。
想著,趙欣榮又覺得自己今日虧損太多,等到下午便借故出了關城,煉制成蠱蟲食用給自己療傷。
而在關城黑云散退的時候,高鶴便皺著眉離開了軍營。
當然,他并沒有去找姜瑗,而是暗自一個人繞著關城走,試圖從不同的方向找到一個能進入關城的機會。
但無論他從什么地方進去,只要一靠近關城,就會被闖入到白霧之中,下一瞬便不知自己會出現在什么地方。
高鶴走了許久,從未時走到了酉時,天色徹底黑沉了,他才轉身回軍營去。
不過高鶴也沒在軍營待多久,便騎著馬轉頭去找了姜瑗。
他到的時候,姜瑗才躺上床鋪不久,見他來,便重新點了蠟燭,坐起來用被子將自己裹緊了,這才看向他,“你怎么又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呢。”
“好的差不多了。”高鶴應答了聲。
其實他的傷確實是已經好了,只是因傷受的虧損還沒補回來,所以肉眼瞧著面色有些蒼白。
高鶴瞧姜瑗一臉疲憊的樣子,便很是關切的問她,“可是累了?”
“是,也不是。”姜瑗將腿蜷縮起來,將頭枕在腿上,目色黯然。
隨即她便解釋起來,“看病救人倒是不累,我只是今日聽得故事多了,有些心累。”
那些故事,實則卻是真人真事。
她今日看病后,總覺得這大同處處都寫著悲劇,揚州城那些寫的再是悲痛欲絕的話本子,都不如親耳聽這些故事來的令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