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那些人要死,卻無法去救下他們。
薛靜臨想了半晌,隨后微微甩頭,將那些復雜低沉的情緒全部拋開,隨即緩緩下馬,“應該是陣法。”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關于一些陣法的記錄,其中就有些比較神奇的效果,例如困守住人。
只是他當初也沒看明白那陣法要如何施展,要如何才能破陣啊!
這可當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薛靜臨轉來轉去的,把那黃沙都踩出了一個小坑來,隨后眼睛一亮,雙手一拍,“走,我們再轉轉。”
想要建立起能困住那么多人的陣法,那么施陣人必須要在陣中不遠處,才能確保陣法的運行。
而方才聽副將說,高鶴可是帶著軍營的一大群精銳之師,集體被困在陣法當中,那么施陣人勢必離這兒不遠。
薛靜臨盤算著,故意把圈子繞打了些,只是舉目望去盡數是一片黃沙,旁的什么東西都沒有,這倒是讓薛靜臨遲疑了。
眼瞧著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副將低聲問,“大人,回營吧,入夜之后風沙甚大,還有荒狼出沒,危險得很。”
薛靜臨微微點頭,但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再轉一圈我們就回去。”
他說著便再次往陣法設下的地方走去,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附近的一切,卻不慎被一塊石頭硌了腳,他腳底本就起了水泡,這一硌,疼得他險些沒叫出聲來。
他見副將沒關注到他這邊來,便一腳將石子給踢開,然后就看到了生平以來他認為最為恐怖的一幕,無數的毒蟲嘶鳴著緩緩的潛入到低下去。
薛靜臨臉色發白,抬眼就對上殺紅了眼的高鶴,他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嘴角到眼角,眼睛里遍布著紅血絲,都已經認不清人的瘋魔樣。
而那些精銳之師一個個和高鶴比也相差無幾,眼見著所有威脅生命的東西都消失了,他們都不敢放松一下。
薛靜臨都被這樣子高鶴給嚇到了,他身子微抖了下,朝對方露出一個很是勉強的笑容來,“高督公,你還認得我嗎?”
高鶴那泛著森冷寒意的目光在薛靜臨身上來回打量著,薛靜臨感覺自己好似在被迫承受著凌遲之刑一樣,忍不住哆嗦了下。
“我認得,小侯爺。”高鶴應著。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調,原本就陰柔的聲音此時顯得格外的陰森,好似說了太多話導致嗓子要啞了一樣,又好似那鐵片刮著什么東西那般,難聽極了。
“您沒事吧?”薛靜臨遲疑的問著,但他沒敢靠近高鶴。
高鶴許是已經緩過神了,他沒應答薛靜臨,而是先環顧四周,眼眸便微瞇了起來,“把那個人找出來!”
“是。”士兵齊聲應著,然后各自散開。
高鶴都有些記不清時間了,但他記得趙欣榮是出現過的,那說明趙欣榮離他們并不愿,現在陣法已破,趙欣榮定然是支撐不住了,現在說不定倒在哪兒等死呢!
這回吃了這么大的虧,他非得把趙欣榮抓住不可。
他這命令才下不久,不遠處便聽見駿馬的嘶鳴聲響起,高鶴抬眼望去,便見十幾匹駿馬從沙丘之后飛馳離開,不少士兵正跟在后面追。
“窮寇莫追!”高鶴沉聲喝著。
他們現在已經非常疲憊了,這幾日滴水未進滴米未吃,根本沒有應戰之力,萬一追過去卻正中了對方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