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色已經很晚了,高鶴也沒了要把這些將領留在這兒一整晚的念頭,一股腦兒的便將后面幾日軍營里的事都安排了下去,便散了這場討論會。
而那些將領基本上沒有說任何話,就被高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們還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
高鶴轉頭便走。
薛靜臨營帳的位置離高鶴并不算遠,他們一并走出去,一路卻沒說什么話。
等到了休息的營帳后,他卻看著高鶴就要入姜瑗睡著的營帳,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督公,姜小姐還未曾出嫁,你這般行徑怕是要污了她的名聲。”
高鶴眉尾微抬,神色幽晦不明的看著薛靜臨,半晌后清淡的‘嗯’了聲,“勞小侯爺掛懷,本公同媛兒早已私定終身,滿軍營的人都知曉的,小侯爺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私定終身!
薛靜臨臉色那瞬間比這夜幕都要黑沉,“是嗎?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沒想到姜瑗會為了高鶴犧牲至此!
薛靜臨不否認自己也很欽佩高鶴,且他也覺得若是不出問題的話,高鶴也確實是個非常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高鶴是個閹人啊!
一個閹人,這世上哪有女子會愿意嫁給一個閹人啊!
薛靜臨心里一時也不知是氣是惱,連呼吸聲都加重了些。
高鶴晲了他一眼,轉頭便撩起簾子進去了。
“督公。”薛靜臨在他身后又低喚了聲。
高鶴腳步微頓,卻并未回頭。
“還望督公好生待她。”薛靜臨沉聲說著,他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失落和不舍。
這話說著竟還有些許像是托孤的味道在其中。
“自然。”高鶴應著,將簾子一放,從薛靜臨眼前消失。
薛靜臨在營帳門口站了許久,清冷的月色從他的頭頂上泄落,明明這場戰都打贏了,可他身上卻未見絲毫的喜色,倒顯得比那月色都要孤寂一些。
他想,若是自己比高鶴跟提早遇見姜瑗的話,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不過可惜,這世間事向來都沒有什么‘若是’的。
他在外頭站的渾身大冷,腳底都發麻了這才進去,他今日雖知曉兩人已然私定終身的事,他也跟高鶴明說了自己不會再插入進去,只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
若是哪一日高鶴對她不好的話,他勢必會出手帶走姜瑗的。
哪怕是從高鶴手頭上搶人!
營帳之中點燃著一截蠟燭,那微弱的火光只帶來了些許亮色,整個營帳還是顯得有些暗沉,高鶴看著沉睡中的姜瑗,輕柔的笑著。
這世上明珠總不會蒙塵,慧眼識珠的人也多,他一早便藏在手上的這顆明珠,也能被人給盯上,當真是令他有些不悅。
不過一想到姜瑗,高鶴心頭那點不悅也散去了,惦記著又如何呢,這顆明珠的心可掛在他身上的,旁的人便想著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