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林中的小路一直往外走,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看到一座略顯得破舊的道觀。
那道觀的四面墻都很是破損,墻上青蔓爬滿縫隙,而且也沒什么人來往,顯得格外的冷情。
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小道士就坐在門口,抬著頭望著天邊。
高鶴牽著姜瑗的手走進去,順手輕拍了下小道士的腦袋,“七皇子,娘娘呢?”
“娘親在里頭呢,等你好久了。”七皇子說著,那雙略顯木訥的眼眸看向了姜瑗。
姜瑗朝他微微點頭,“民女見過七皇子。”
七皇子連連擺手,略顯羞澀的往后退去,“我去告訴娘親。”
他一邊小跑著一邊說著,腳步還略顯得有些踉蹌。
“七皇子?”姜瑗很是好奇的問了聲。
這個七皇子的性子還當真是有趣得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道觀里待久了,人都變得單純了不少。
高鶴微微頷首,“他跟著娘娘一直住在這兒,這道觀香火也不多,所以他沒怎么接觸過外面的人。”
只是現下自己要把先皇后給想法子帶出皇宮去,七皇子到時候定然也會一起回去,若是這般的話,七皇子這性子就得要改改了,如若不然,出去之后定然會惹來麻煩的。
尤其是他和先皇后的事,若是一個不慎被七皇子給說了出去,那他們誰也跑不了。
高鶴眼睛微瞇了下,準備到時候跟先皇后說說這件事。
高鶴熟門熟路的帶著姜瑗來到一個小院子里,小院子外面站著兩個守衛的護衛,見高鶴來便打開了門。
門開之后,姜瑗看到了里面的場景。
小院很是破敗,里頭有一個小小的湖泊,水面很是平靜,在湖泊旁有個亭子,一個穿著道袍的婦人坐在其中,面色平靜,目色蒼涼,那雙手顯得有些粗糙,握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茶壺,茶水氤氳間,她的眉眼如此的平和。
姜瑗和高鶴走近之后,對上了她的眼眸。
她的眼眸中帶著歷經世事的滄桑,不喜不悲的,卻似乎藏著無盡的智慧一樣,卻又隱約間透出兩分威儀來。
姜瑗微微垂眸,隨著高鶴一同向她見禮。
先皇后微微搖頭,唇尾微彎起來,“說了多少回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拘謹。”
高鶴沒應答這話,而是很輕微的扯了下姜瑗,“娘娘,這是瑗兒。”
“姜瑗啊,來坐啊,我知道你,高鶴跟我說過很多次了。”先皇后笑著招了招手,她一笑起來,身上那種雍容感瞬間便出來了。
姜瑗順勢便坐到了凳子上,高鶴接過了先皇后手中的茶盞給姜瑗和她都倒了杯熱茶,“娘娘,趙欣榮已死,我近來打算拿下戶部,再接您回宮去。”
高鶴似乎很習慣這樣和先皇后說話,習慣性的便將自己近來的打算給她說了。
“不著急,慢慢來。”先皇后應著,眼神中卻滑過一絲銳色。
高鶴又言,“七皇子……”
“下回你再來,他便不是這樣的了。”先皇后的語氣很是淡然,顯然她是猜到了高鶴的意思。
高鶴這才微微點頭,坐在了姜瑗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