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瑗目色微沉,幾乎一時間腦海里便有了畫面,小小的高鶴蜷縮著昏迷在泛著冷意的湖邊,夜色蒼茫沉郁,他逐漸的冷了下去,她能想象到若非齊倩月路過,高鶴怕就會橫死當場,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高督公了。
“那時我已生了太子,教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便讓他們一同學習,高鶴天資聰明,學什么都快,還能舉一反三,我甚是喜歡,還想將他送出宮讓我父親親自教導。”齊倩月想起高鶴當時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分明年歲小得很,還要故作成穩重,當真是瞧著就讓人歡樂。
只是說到這兒,齊倩月便又忍不住長嘆了聲,“那宮中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高鶴原也很愛笑的,只是我不在他身邊護著,任他一個人在冰冷荒唐的皇宮里闖,他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頭。”
“你別瞧高鶴現在是督公,早些年前皇上還不曾這么信任他時,他動了那些大臣手里的肉,也沒少被丟入大牢,被欺辱也是常有的事,那東廠里頭一半的刑法,他自己都受過,還遭了不少的暗殺刺殺,若非命大……”齊倩月說起這些來便忍不住有些心疼。
這么多年下來,她早早就已經將高鶴視如己出,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高鶴在皇宮深淵里受苦,她卻出不得手,心頭豈能用一個焦慮來形容。
姜瑗聽著齊倩月說的這些話,想到的是高鶴身上那些數之不盡的疤痕,心間便忍不住泛著些許酸楚。
她一直都知道高鶴走到現在不容易,卻從未聽到高鶴與她說起這些往事,現下聽來,還當真是處處都是艱辛啊!
“娘娘放心,日后有我在的。”姜瑗出聲應著,她這話說的不算重,但給的承諾卻很重。
齊倩月長舒口氣,輕拍著姜瑗的手背,執意的將自己手中的鐲子摘下來戴到姜瑗的手上,“高鶴性子執拗得很,我早早將他視為己出,他卻一直遵著那些規矩,我心頭不愉得很,你可得勸著他些。這鐲子乃是我出嫁時的陪嫁,日后的太子妃有一個,你也有一個。”
齊倩月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她心疼著高鶴啊,也對姜瑗態度極好,只希望姜瑗日后不要嫌棄高鶴,能好生的待高鶴就成。
姜瑗沒有拒絕,心里很是明白齊倩月的意思,便對她輕笑起來,“這鐲子煞是好看,同高鶴一般。”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安心了不少,隨后齊倩月也不大愿再提起這些沉重的話題,便說了些高鶴幼年的趣事。
而陪著七皇子的高鶴顯然有些不安,他頻頻的張望著亭子,見兩人面色逐漸從沉重變得輕快,他心里才松了口氣。
七皇子輕輕的拉扯著高鶴,“高鶴哥哥,那位女子便是未來的嫂嫂嗎?”
“那是臣未來的妻子。”高鶴肯定的應著,卻并不應七皇子‘嫂嫂’那個稱謂。
七皇子恍然,隨后便偷笑了起來,“高鶴哥哥是不是很喜歡嫂嫂啊,娘親好像也很喜歡她哎,娘親今早上起來就準備了好多禮物給她呢。”
高鶴聞言眼眸微彎起來,“這樣嗎?勞娘娘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