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的蠟燭一熄滅,蹲在房梁上看了場大戲的阿九,頗為艱難而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自己的位置,心里盤算著等明日一定要把今晚上的事都告訴齊倩月!
這場戲簡直不要太精彩!
房間里的光微弱著,只聽得見幾聲微弱的纏綿的聲音,對此習以為常的阿九臉色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不過從她的目光可以看出,多少還是帶著些鄙夷的。
外面的天色從黑沉逐漸的變得清明,薄霧被一層溫柔的風輕輕的吹散開,暖陽悄悄的探出了頭的,但很快卻又被黑壓壓的烏云遮擋住,不出兩刻鐘便下起了雨來。
姜瑗坐在房屋的走廊里,眼眸微眨著,伸著手接住從屋檐上滴落的雨珠,卻又任由雨珠順著指間的縫隙溜走。
“在做什么?”高鶴從她身后走入,將手中一件微微有些薄的衣裳披在她的肩頭。
姜瑗伸手扯了扯衣裳,回眸輕笑著看他,“沒什么,方才想起了些不好的事,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這雨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引起人的愁緒,姜瑗方才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再次想起了幼年時自己每逢陰雨天自己縮在床角里的樣子。
只是高鶴一來,便能輕而易舉的打亂她的這些思緒,令困擾她的陰霾散去。
“現在還在春日里,這雨水寒冷得很,外面的風也是涼的,你近兩日身體又不好,回屋子里去吧。”高鶴沒有去多問,也沒有深究。
姜瑗的以往他不了解,但也猜得出七八分來,總歸日子不好過便是了,不過沒關系,日后有他陪在身邊,日子就能好過起來了。
姜瑗輕笑了聲,朝高鶴伸出了手去,“我頭暈,不想自己走進去。”
高鶴盯了她兩眼,沉默的抬手將姜瑗抱了起來,抬腳便進了屋將她放在床榻上,看著她蒼白的面色,眉頭微皺了起來,一手翻開了她的手腕。
姜瑗的手腕上,絕蠱已經長大了到將近大拇指大小了。
“還要養多久?”他略有些不悅的問。
倒不是別的,只是養這只蠱,對姜瑗來說負擔太重了,他不愿每日見姜瑗這般病懨懨的模樣。
姜瑗瞄了絕蠱一眼,見它的尾部已然是深紅色,眉尾便挑了起來,“也就是這幾日了。”
以往聽說養一只絕蠱少說也得要小半年,她這蠱也養得太快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血比較好的緣故。
高鶴微微頷首。
“你下午不是有客要來?”姜瑗輕聲問著。
高鶴遞了個裝著燙水的茶杯給她暖手,點頭應了,“是有人要來,不是什么大事。”
轉眼,他們兩都在東州待了兩三天了,這幾日倒也有不少人被高鶴帶入院子里來,聊了沒一會兒高鶴又把人給弄走了。
元知州說要弄的收留難民的慈善堂這會兒也已經在招工開做了,而門外的施粥棚也搭建了起來,一日三餐施粥蒸饅頭,倒顯得還有些熱鬧。
且因為高鶴在這兒,元知州也不敢在這些給百姓的東西上缺斤少兩,也就自然不會再餓著他們。
高鶴還帶著姜瑗出去看了眼。
這時候東州的百姓便和他們幾日前剛來時看到的情況又不一樣了,他們臉上雖一如既往的愁苦,可眼神里卻并不再是絕望,顯然有了活下來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