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其實確實是去了青樓,但這事兒還得從半個時辰前說起。
那會兒一封暗衛的信入東廠送到了高鶴手頭,信上倒也沒寫旁的,只簡短一句話,“太子已入京,現居于明樓街暗室之中。”
那明樓街,便是京城里一條有名的煙花街道,從街頭到巷尾都是秦樓楚館,那劣質的胭脂水粉味自然是大,高鶴去那里頭接太子秘密入京,自然是少不得要被沾上一股味道。
信上說的暗室,自然是藏身在一家青樓中的。
高鶴去得很是隱晦,戴了個掩面的面具,入了青樓之中,那座青樓,實際上便是東廠的一處情報地。
老鴇春風,便就是東廠的人,見著面具便認得高鶴,微微福禮之后,便將高鶴給帶到了后院的屋子里去,“今日午后他們送來的人,便就藏在這屋子里。”
“無人知曉?”高鶴微微問了聲。
春風輕輕搖頭,“旁的人只猜是個不聽話被送回來教訓的小倌,無人懷疑的。”
“可有人見到他的樣貌?”
“并無,掩了面被抬進來的。”
高鶴這才微松口氣,眼神微動了下,“如此便好,人我就帶走了。”
“是。”春風應著,微松了口氣。
這人她其實也沒見到到底長什么樣子,但當時送他來的侍衛們個個都封緊了嘴,且面色嚴肅,她多少也能猜到這人身份有些不一般。
現下又見高鶴親自來提人,那顆心就抖了片刻。
高鶴看了眼人,便讓侍衛抱著他,從后院穿出去,先是入了高府,然后通過高府的暗道進入了皇宮之中。暗道通往的地方就是東廠。
所以他方才安頓好了太子,便著急著回院里來了。
高鶴跟姜瑗軟聲解釋著,見她面色稍微松快些,心情這才稍微放松了不少,“瑗兒,我方才說的都是真的,你知道的,若非真的事出有因,我也不會踏足那些地方。”
“起開,一身的味道,去洗漱了再過來。”姜瑗微微推了下高鶴,言辭雖有些埋怨,卻更是透出一股嬌嗔。
高鶴聽著眉眼都彎了起來,趕緊差使了人去燒了熱水來,就在屋子里洗漱了,那屏風雖遮得住人卻是遮不住影,姜瑗聽著水聲和人影動作,面色就逐漸嬌紅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就是莫名覺得很是嬌怯。
甚至于隱隱的,她還有些想過去看一眼。
想到這兒,姜瑗就忍不住雙手摸著臉頰,只覺得臉頰一陣發燙,眼眸中都帶著盈盈水光。
高鶴收拾得很快,不一會兒便穿了里衣出來。
“太子的情況可有好些?”姜瑗盯著高鶴那微微露出來的發紅的脖頸和胸膛,眼神便微垂下去,眼睛都有些發燙了。
高鶴渾身冒著熱氣,離姜瑗站得有些遠了,“有些,太子現在應當是十歲的記憶。”
行為處事就聽話多了,也好哄騙多了。
姜瑗微微點頭,“你離得那么遠做什么?”
高鶴微微呡唇,卻并不解釋,大概是這光有些昏黃,他竟想要去抱著姜瑗,所以他不敢離得近了,唯恐自己唐突了她。
“你打算就將太子養在東廠,這會不會不太好?”姜瑗也是去東廠看過的人,那里頭若當真讓太子待久了,只怕等日后太子記憶恢復,也會留下些陰影吧。
高鶴微微搖頭,“無礙的,且現在只有東廠是最安全的了。”
高鶴也曾想過將太子送到鳳殿去,交給齊倩月照顧,可又委實擔憂那邊沒辦法顧全太子的安危。
最后高鶴才想干脆把人方才東廠去。
現在這種情況下,東廠確實是最為安全的一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