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棺入陵的事,一直折騰了許久,深宮中的那些個公主們,這會兒也都在皇陵前哭著,宮里難得的安寧了下來。
姜瑗閑來無事,索性又去了繡房里去,還沒坐上好一會兒,便聽得外面侍衛來,又說姜瑟來了。
姜瑗覺得奇怪,姜瑟上回都被她給拒了,怎么還會再上門來,不過嘴上倒也應著,“你讓她進來吧。”
一邊應著,她一邊出了繡房去。
怎么說也不好教姜瑟得知她現在正在幫齊倩月繡衣裳,要不然可就沒有驚喜了。
她出了門,姜瑟正朝她笑著,“五妹妹。”
好似兩個人此前沒有起絲毫的齬齟似的。
姜瑗眉尾微動了下,“你尋我何事?”
瞧瞧這滿臉的不甘心的模樣,要說是自愿來的,那誰也不會信。
姜瑟微微呡唇,“我頭回給五妹妹說的事,五妹妹這會兒可想好了,眼看著今日先帝入了皇陵,緊接著怕是就該扶皇子登基了。你或有不知,皇后那早已無了指望,想來你同高督公情誼深厚,自也不愿見他跌落深淵。”
姜瑟含沙射影的說了一陣,眼眸直直的盯著姜瑗,這會兒目光里露出的兩分憐惜和擔憂,裝得倒是挺真。
姜瑗嗤笑了聲,散懶的捏著茶盞呷了口茶,“我說四姐姐,你有話便直說,何苦跟我在這繞彎子呢,你五妹妹我啊,性子直,聽不懂你的話。”
這回倒是學聰明了,知道那高鶴來說話了,不像上回還拿什么家族的事來說,不過也是好笑,她還以為自上次之后,姜瑟就不會再來尋她了,沒想到真的還沒放棄啊!
姜瑟眼眸微縮了陣,語氣便是逐漸的嚴肅起來,“五妹妹既如此說,那四姐姐也就直言了,若是高督公愿聽你一勸的話,你不妨讓他同孟家合作。他日后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高督公,你也可享清福不是,督公現下可沒有旁的路能走了。”
享清福?
姜瑗嗤笑了聲,“孟家卸磨殺驢的事也不是頭回做了,更何況,四姐姐,高鶴若是不偏向孟家,這不還有個安順王可以選嗎?安順王可比孟家,心慈手軟多了。四姐姐可當真是欺我什么都不懂呢?”
姜瑟覺得這三言兩語就想勸服她嗎?
還是說到現在了,姜瑟都還端著姜家四小姐的架子,來勸她這個五小姐呢?
可笑!
就連寧定公主想要拉攏她,也知道該在行事之前,先尋個法子跟她培養感情吧?
姜瑗眼眸微微瞇起,露出些許不屑之色來。
姜瑟瞬間面容一僵,“這如何能比得,安順王手中無兵無權的。”
“這兵和權,高鶴手頭不都有嗎?”姜瑗反問了句。
隨即她上下打量著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的姜瑟,唇角輕勾起來,“若是四姐姐尋我就是為了此事的話,那四姐姐便可以離去了,我不過一個女兒家的,平日里雖是被高鶴寵著,可在這些事上還是沒有話語權的。”
“你、姜瑗,你莫要不識好歹,我來勸你這些,可都是為了你好。”姜瑟捏了下輪椅的扶手,情緒有些憤然。
姜瑗卻絲毫不為所動,目光垂在地面上,微微抬手,“四姐姐請吧,日后若是閑來無事,四姐姐也不必再來了,我這院子不足讓四姐姐踏足的。”
說著,姜瑗微微揮手,“來人啊,送四姐姐出去。”
“不消得你送,我自己走!姜瑗,你日后可莫要后悔!”姜瑟冷著臉警告著,轉頭便推著輪椅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