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各方矚目中緩緩站了起來。
她背脊挺的筆直,周身淵渟岳峙的氣質仿佛春風拂過,讓激烈憤慨的氣氛,全部戛然而止。
“這種場合,本來晚輩不應該開口,只是涉及我喬家,到底要辯駁辯駁。”
喬家!
全場詫然。
這小子是渝城喬家人!
也不怪他們不認識。
喬家繼承人自小養在老宅,這幾年才陸陸續續代表喬家出來應酬,見面的也大多是喬家故交,向來低調。
“喬家幺兒都長這么大了?”
“好家伙,這就是喬老爺子要立遺囑那位?”
“這不是喬教練么?演電視劇那個。”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喬鈺卻置若未聞。
她掃向全場,特別是云城商會的眾人。
“說來,我喬家票號當年能做到匯通天下,少不了云城的協助。”
她笑的溫潤,語氣更是謙和。
“云城,渝城,是拜把子兄弟,互相扶持并進,從鹽到茶到票,共謀發展。”
“只是,喬家怎么敗的,我渝城又是怎么敗的,別人可以肆意嘲笑,但云城,不行。”
放肆!
云城商會會長臉色鐵青,肥碩的肚子晃蕩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怒罵一句。
“你小子算什么東西,有你說話的份!”
喬鈺瞬間盯上他。
那眼神,讓胖胖的富商一抖,仿佛被毒蛇給蟄了一下。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喬鈺眼神幽深平靜:“當年,京中成立銀行,票號損失慘重,我喬家代表渝商,把各大票號的財東召集在此,怎么勸的?”
“現在風氣大開,銀行林立,各處設立甚多,我等隱受其害,若不易弦改轍,將有不堪立足之勢,此處時局,非立銀行不可!”
“這是我喬家老太爺的原話。”
“但是!”
她話風一轉,看向云城富商們。
“就因為你們云城商會會長從中挑唆,說我渝商野心昭昭,自謀發財,第一個不同意。”
喬鈺說話又急又快,顯然是恨急怒急!
“錯失轉型最佳機遇,各地票號崩潰,損失慘重,我喬家當年是渝商會長,肩負重擔,實在沒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聯合造船江家,全力扶持云城漁港,擴展海貿。”
“你們云城那小漁港怎么做起來的?是我渝商先輩,不辭勞苦,一步步拉攏資金建起來的!都忘了?”
她笑,笑的譏諷。
“結果呢,談攏各大航運,談攏各方財東,你們云商會長第一個把我們渝商給踢出股,從此,渝商一蹶不振,你們云商倒是越做越大。”
“這也罷了,我們渝商團結,只當這拜把子兄弟忘恩負義,只是這種場合,公然詆毀嘲笑,是不是太忘本了點?”
字字珠璣!
喬鈺氣場實在太強。
她一開口,徐徐緩緩的嗓音讓全場都喘不過氣來。
財經媒體小記者直接嚇傻了。
還有這大八卦?
要知道當年渝商,湘商,京商,稱為三大商幫。
渝商突然倒了,外界什么傳聞都有,但真實情況當年媒體不發達,是沒報出來的。
靠!
大新聞!
真的是大新聞!
“云城商會會長是于家吧。”
“這不是忘恩負義么。”
“就是,云城要不是有海貿,各地投資商怎么可能來云城。”
小記者們光聽八卦都氣的要死。
更別提渝城人了。
這件舊事,也就當年老一輩的人知道,新起來的企業老總,哪里知道這個。
不過是渝城的事,那就是自家事,再結合云城富商咄咄逼人,財大氣粗的樣子,更是火氣蹭蹭漲。
“你特么別血口噴人!”云城商會會長指著喬鈺:“是你喬家沒本事,怪不了別人!”
“沒本事?”
喬鈺笑了,似是咀嚼這句話,然后把目光投向許總。
“我喬家是沒本事,不過我渝商自古以來,奉行達已濟人,這次慈善會,我代表喬家資助五千萬,全力響應助苗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