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房內,時蘇蜷在床上一動不動。
要不是大姨媽導致肚子實在是不舒服,她大概能在浴室里把自己關禁閉個一天一夜。
腦子里此刻高清回放剛才在浴室里的一幕幕,越想越覺得羞恥,揪著枕頭發泄了好半天,最后干脆就這么不知不覺的抱著枕頭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后半夜,連時綿綿又跑去主臥室里睡都不知道。
入了秋的江市,深夜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涼意,房間里也摻了絲絲縷縷的涼。
時綿綿在主臥室的床上睡的香甜,說是要給紀寒叔叔講故事,結果故事講上還沒超過幾句,大眼睛就漸漸閉了上,聲音越來越輕,直到睡著,但小手卻一直抓著他的手不放。
直到夜半之時,時綿綿一邊呼呼大睡一邊翻了個身,這才松開了小手。
景繼寒在床邊起身出去,窗外已是濃濃夜色,老舊小區里沒有太多的燈光布景,只有遠處的小區高墻外透過一星半點的路燈昏黃。
景繼寒將茶幾上那些被時綿綿弄亂的電視遙控器與杯具扶正,又拿起之前那盒藥膏,進了兒童房去給時蘇涂藥。
時蘇皮膚白的過份,隨便一掐都幾乎能留下些痕跡,已經過了一天,她手臂和腿上那些淤青還是很明顯。
但涂藥這一項業務,對景繼寒來說還是不夠熟練,已經盡量下手輕一點,免得吵醒她,但時蘇在睡夢中還是不舒服的皺了皺眉,甚至無意識的踹了他一腳。
他側過手臂躲開,不再去理會她又向自己踹來的第二腳,沒計較,將藥膏涂在她手臂上,因為她不老實的在睡夢中隱隱的抗拒動作,這次將壓在她腿上的手稍稍用力了幾分。
涂完藥后,他看了眼時間,正要起身,忽然聽到從時蘇嘴里傳來很輕很輕的囈語。
“好熱……”
黑暗中,他眸光重新落回她的方向。
“熱……”時蘇渾身都在逐漸發著抖,仿佛因為活血化淤的藥膏在傷處泛著的那點隱約的滾燙感,讓她在睡夢中不知是夢到了什么,手忽然緊緊揪住身下的床單,脖子僵硬的沒辦法動,卻渾身緊繃著,像是在面臨什么讓她無法承受的煎熬。
景繼寒剛才沒摸出她的體溫有多高,還是出去找溫度來打算給她測一測體溫,看看是不是在發燒。
找到體溫計回來,看見時蘇已經變成側躺的姿勢,卻整個人緊緊蜷縮起來。
夢里。
她在黑暗的房間中抓到一個不知道是香薰瓶子還是紅酒瓶的東西,在那個渾身充滿著酒味的人向自己撲過來的瞬間,抓起瓶子狠狠砸到那人的頭上,碎裂的玻璃片也因為她拼命的向后退著掙扎而刺進了手心。
渾身異常的燥熱讓她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但黑暗房間上邊一角閃爍的細微的紅光,足以說明現下所發生的所有都在被人用監控器錄下來。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她甚至用力的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讓手心里的疼痛來提醒自己面臨的處境,然后一點一點的從那個已經被打昏了的人身下爬出來,渾身的燥熱幾乎掩蓋了手心里的疼痛,血順著指縫向下滴落……
她踉蹌著跑到門邊,門被人在外面鎖上了,漫天的絕望席卷著她,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再又轉身跑到緊閉的窗邊。
用力打開窗子看向樓下的草地,這里不知道是哪家酒店,但卻位于酒店的第三層。
這種高度跳下去估計也會摔成殘廢,更也根本不可能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