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了一下視線,沒再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景繼寒沒有繼續多問,時蘇又看了眼辦公桌前的男人,空氣安靜,對視間避無可避,她問出了今天來時就想問的那句話。
“聿景集團官博上的聲明,是你叫公司法務部發的?”
景繼寒語氣淡然從容:“是。”
“那關于孩子的內容呢?如果不是你的意思,他們也不敢那樣發。你不想媒體一直搞黑營銷潑我臟水,這樣宣布公開的確一勞永逸,可你這樣公然對外認了綿綿就是你女兒,造成這樣的誤會以后要怎么處理?我和綿綿占了你這么大的便宜,可景家,景爺爺,還有你……”
景繼寒微不可見的勾唇,溫聲打斷她的話:“你記得交代家里的阿姨,下午我去幼兒園接綿綿。”
不知為什么,時蘇仿佛在他此刻的眼底看見更多的溫和,柔軟的與他這間辦公室都有些格格不入。
——他去接綿綿?
景繼寒這意思是真的要把綿綿當親女兒對待?
綿綿一直想他,但是不敢說,也不敢提,要是忽然見到他,確實肯定會開心瘋了。
今天的一份聲明,一紙結婚證,仿佛一切對她們母女來說都是足夠的成全與歡喜,補全了所有她們母女缺失的遺憾。
可即使景繼寒確實喜歡綿綿,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也從來沒有介意過綿綿的身世,但是他這樣的成全,對他來說會不會過于不公平了?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綿綿的爸爸是誰?
時蘇已經腦補出各種萬一時綿綿的爸爸忽然現身,兩個爸爸爭一個女兒的場景。
她對當年那晚的男人唯一僅有的印象,就是漆黑的車里,那男人一雙眼神里的冷漠,仿如寒潭淬出的冰石一樣讓人覺得又冷又怕,她那時也分辨不出什么更多的情緒和對方當時的狀況,不過現在回想一下那個不悅又冷漠的眼神,總是莫名奇妙想到也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道大哥之類的,畢竟印象里那車里的皮椅質量很好,后來才意識到大概可能也算是個有錢有勢的,而且濱海路那一帶很亂,那么晚的時間能出現在那里的,估計不能是什么好人。
景繼寒看出時蘇站在那兒不知道又在腦補什么,淡然道:“想知道原因?”
時蘇聽到這話,莫名的感覺出了一絲絲的耐人尋味。
景繼寒也沒特意賣關子,只沉聲一笑,說:“晚上我和綿綿一起去接你,帶你們去個地方。”
“去哪?”
景繼寒未答,只從容道:“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