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萬承不動聲色的將手臂上的外套放到了另一只手臂上,面上看不出什么過多的波動:“看來,我的小侄女在帝都的人脈比我想像的還要多啊。”
時蘇抬眼,一臉誠懇的說:“二叔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介紹幾位朋友給你。”
好像她真的很想幫他似的。
好像她話里話外真的柔軟的并沒有半點警告和威脅的意思。
時萬承斂了神情,不冷不熱的直接在她面前走了過去。
“二叔。”時蘇在時家沒叫過爺爺,沒叫過爸爸,任何親戚也沒能得她這么親熱的叫過。
偏偏時萬承聽見她一次次叫這兩個字的時候,頭皮竟有些奇怪的涼颼颼的感覺。
他回頭。
時蘇因為沒穿外套,這會兒跟他一并走到老爺子住處通往外邊回廊的出口處,冷風灌入,她縮了縮肩膀,兩手環胸,將自己身上的毛衣攏了攏,轉過眼看他,眼里有著幾分笑意,看起來人畜無害似的笑:“你認識我媽媽么?”
時蘇眼里的笑并不濃厚,但偏偏因為常年拍戲的關系,她如果想營造出一個看似單純輕松的氣氛,那也還是挺容易的。
“不認識。”時萬承冷冷的開口,同時主動轉移了話題:“聽說你丈夫……景總,也來帝都了?怎么不見他人?”
時蘇仿佛沒聽出他明知故問里的打探,當即臉上的笑意一收,黯然道:“他出事了,在醫院還沒有醒。”
“哦?出了什么事?”
“前幾天我們在六福樓用餐,六福樓忽然失火,我們兩人險些喪命,雖然最終跑了出來,但他一直護著我,以至于他吸入了太多濃煙,身上也受了很嚴重的傷,這些天一直在ICU里沒有蘇醒的跡象。”時蘇邊說邊轉眼看向門外,眼神茫然又難過。
時萬承剛要說話,時蘇的聲音又輕飄飄的過來:“六福樓的老板跟時家好像挺熟的,據說是十幾年前在京建財務部辭了職,離開那些部門之后輾轉經商,現在在帝都商圈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知道二叔認不認識他?”
時萬承盯著她半晌,忽然似笑非笑了下:“認識,但不熟。”
“這樣啊,天氣太冷了,我先回房間拿個外套,二叔最近會留在時家暫時不走了吧?回頭再聊。”時蘇輕輕的說著,然后便笑著走了出去。
她沒回頭,卻偏偏能感覺得到背后那雙視線里的冷意,一直盯著她,直到她咯吱咯吱的踩著地上的雪,拐向了另一邊的小路,向自己的獨棟別墅那邊走,身后的視線才沒有再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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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時蘇發現時愿消失了一整天,倒是也沒找她,徑自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