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晚上回到家時，客廳內沒開燈，黑漆漆的，
她摸索著鞋柜邊的墻壁，打開燈。
霎時，天光大亮。
她彎腰背對著客廳的方向換鞋，把鞋擺放好，慢吞吞的轉身。
視線卻徒然一滯。
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指。
只見蘇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
“媽媽。”
蘇母沒什么反應，蘇煙提高了聲音再喊了她一聲，蘇煙這才緩慢的轉頭，看她一眼，眸中沉痛。
“吃飯了嗎？”聲音很低。
蘇煙莫名的不安起來，聲音同樣低啞：“吃過了。”
“嗯。”蘇母想到今早走時，女兒說晚上不回家吃飯，要和同學去圖書館看書的事情。
蘇煙見蘇母臉色很不對勁，上前關心道：“媽媽您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蘇母沖她擺擺手，“我沒事。”
蘇煙抿唇，“那我先回臥室了。”
蘇母沒說話，蘇煙便轉身朝臥室的方向走。
“蘇煙。”
手搭上臥室的門把時，身后的蘇母突然出聲喊道。
蘇煙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
蘇母看著她，神色很冷清：“你過來，媽媽有話問你。”
蘇煙走到沙發邊坐下。
蘇母沒說話，把茶幾上的手機推過去。
蘇煙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抬頭看了一眼蘇母，蘇母頷首，聲音格外啞：“你看看。”
蘇煙伸手拿過手機，是一張照片，一個拿著玩具的小女孩站在高聳的噴泉邊，笑嘻嘻的對著鏡頭。
“媽媽……”
蘇母猛地呵斥：“你再仔細給我看——”
蘇煙嚇得身子一顫，抿著唇，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將照片放大…驀然，她瞳孔一縮，指尖凝住。
蘇母：“這回看清楚了吧，啊？”
蘇煙咬著唇，臉色發白，“媽媽…我，不是的。”
她說話的時候底氣都不足，心虛到手指緊緊攥著。
照片上，小女孩的身后，她的臉格外清晰，笑靨如花，蹲身去喂白鴿。
而她的另只手和一個人牽著，露出那人的半截身形，雖然看不見臉，但也能穿著打扮分辨出來，這是個男生，且和蘇煙關系親密，兩手十指緊扣著。
蘇母嘆了口氣，心力憔悴的撫著額角，有氣無力的：“蘇煙，你很令媽媽失望。”
蘇煙鼻尖一酸，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說她不聽父母的耳提面命的話，早戀嗎。
說她和江野的關系清白，只是簡單的同學關系嗎。
蘇母繼續道：“我以為媽媽跟你講的那些話，你都聽進去了，你一向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我以為媽媽再三叮囑，現階段學業為重，你是清楚明白的，也照著好好學習這條路走下去的。”
“你長大了，成年了，是，你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覺得媽媽說的話，對你來講都是廢話，沒用啰嗦你還覺得煩，你竟然學會撒謊了。”
“媽媽，我沒有這樣想。”蘇煙紅著眼搖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蘇母抬手阻斷她的話，心平氣和的對她說：“馬上就是期末考了，自己看著辦吧，還有半學期，高考何去何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蘇母看著她，面色凝重：“媽媽希望你在將來不會為了這時的決定而感到后悔。”
音落，蘇母站起來，拿了手機，走向臥室，“嘭”的一聲關上門。
蘇煙久久坐在客廳，不停地哭，抹了眼淚，又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