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聽著他說起,再看著狗兒瘦瘦小小的身子,也甚是覺得可憐,不禁同情心大起,撫著狗兒枯黃凌亂的頭說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快告訴叔叔。”
狗兒其實是感覺到了他的善意的,而且又覺得那男人長得很好看,心底早已很想跟他親近,這下聽他這么一問。又才接著慢慢地說道:“我叫狗兒啊!”
那男人聽完,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異樣神色,又才哈哈一笑,說道:“哪有人把自己名字取成貓兒狗兒的!你定是在騙人。小鬼定是個騙子!”
狗兒聽他一笑一說,有些不樂意了,嗔道:“叫狗兒怎么了?其實,狗兒也只是我的小名啦,我還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只不過,大人們說小孩要粗生粗養,所以,給每個剛出生的小孩都取有一個粗名,大人們大都是叫我們粗名的。我的另一個名字叫作林木。你說,我的另一個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那神秘男人聽到狗兒說出林木兩個字時,不自覺地心頭一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在心里暗暗念道:“林木!林木!”
狗兒見他半天沒有反應,猛拍了一下那男人的大腿,面有得色地說道:“怎么,不會是傻了吧!沒想到我的名字這么好聽吧?你可不要羨慕,就是羨慕,你也不會有這么好聽的名字!”
那男人被他這一拍,如大夢驚醒,死死地看著狗兒自言自語道:“像!還真是像!特別是那雙靈動閃爍的大眼睛,簡直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天啊,不會就這么巧吧!應該不會的!老天不會這樣作弄人!”說完,長嘆一口氣,眼里竟似噙著淚。
狗兒見狀,心里難免發慌,微微緊張起來。長這么大,他也只是在他媽媽死的時侯看見父親掉過眼淚,其他的大男人哭,他還真是無緣一見。
這下子,他看著那男人怔怔地盯著他,眼睛一動不動,只是淚珠子老是不聽使喚地在眼眶里打轉,弄得他不知所措。他一下子站起來,牽著那男人的手,說道:“叔叔,什么像什么啊?你怎么啦?你為什么老是這樣看著我啊?”這下,他倒是變得乖巧許多。
那男人見他如此,也心疼起來,蹲下來溫柔地問道:“小鬼,跟叔叔說,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狗兒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娘啊!我娘可厲害了。”說著,眼睛里滿是光芒,可是,沒得一會兒,突然有點不開心起來,又再補上一句:“可惜她死了!”
那男人聽罷,不動神色地問道:“你能告訴叔叔,你娘叫什么嗎?”狗兒略微遲疑了一下,老實地答道:“我聽我爹說我娘叫穆原清”
那男人聽狗兒說完,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猛地抽動了一下,眼里掉下幾滴淚,匆忙用一雙如鐵箍的手抓著狗兒,慌亂的喊道:“她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一連幾個著急得讓狗兒不明所以的發問,再加上他抓著狗兒的手也隨著心情的變化而不自覺地用起了力,狗兒吃痛,嚇得臉色慘白,眼里滾著淚。
狗兒強忍著不哭出來,委屈地說道:“我媽媽死了很久啦,聽說是被渴死的。那時,我還小,村里比現在還缺水,媽媽為了讓我和爸爸多喝水,她自己一口水也舍不得喝。這樣,慢慢的她就死了。”說著,聲音有些哽咽,小身板也變得一聳一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