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視若不見,只跟緊老苗子行路,與那李銘罡錯肩而過。
“站住!”李銘罡含怒喊了一聲,卻只看到寨主手下的老苗人止步回身,而那黑袍少年雖也停下了腳步,卻沒連頭都不曾回轉一下。
如此舉動已是令他大怒,更別說一旁還有個錦衣公子在看著笑話。
李銘罡心頭真火一生便再難遏制,探手拔出劍來就要給這不知尊卑禮數的小道士一個教訓。
蘇沖聽到身后聲響,就知是真一教的道士出劍刺了過來。他本也是個不容人欺的性子,這時猛地拔劍轉身,口中罵道:“還真是犯賤!”
就見紅光一閃,朱漆木劍已格住了道士的鐵劍,同時一壓一送,身劍合一往那道士喉間撞去。
這一劍他雖留了手,可一旦刺中,對方也定會落個喉骨開裂的下場,少說也要修養上三五個月才能順暢進食。
“以攻代守,攻守相合——這是舍身劍的路數?”
李銘罡連退兩步躲避過去,心中驚疑不定,“舍身劍是本門祖師親傳弟子長春真人畢生劍術所得,只流傳于祖庭和外支龍門一脈,非劍術種子難以練成。先前便覺這小子是來自六劍觀,如今看來是錯不了了。可他才多大年紀,竟有如此天分?想我自幼修行,只論劍術卻還不如這小子么?”
這般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李銘罡盛怒之外又添了一絲嫉妒,真正動了殺心,當頭一劍又劈向蘇沖。
他對這一劍極為自信,心中發狠:“練劍不練功,終是一場空!真一教之所以是道門正宗,憑的是丹道真傳,并非是什么劍術!我自幼修習丹術,養煉一口真氣,貫通大小周天,奮力一劍重如千鈞,任你諸多花巧又如何能破!”
真一教的丹道功法,傳自真仙呂巖,乃是直指長生的仙道根本法。
這功法的筑基功課,需要搬運周身氣血,以貫通奇經八脈,最終在丹田中養煉出一絲真氣。
這時雖還不能使動道術,卻已能使人脫胎換骨,力勝常人數倍;若在對敵時將真氣調動起來,還可將周身氣力化入一擊之中,當真猛如龍虎。
在外人看來,這一劍僅僅是夠快而已,再就難見高明之處。
然而蘇沖卻知曉真一教的根底,此刻又是直面劍鋒,氣機感應之下頓知此劍不可力敵,哪怕沾個邊都會受到重創。
危急之下,他使了個鐵板橋的把式向后躺倒,不等后背著地,雙腿又奮力一蹬,整個人頓時倒飛丈外。
“砰”的一聲響,去勢用盡的蘇沖重重躺倒在地,隨即又向后接連翻滾出數丈,一路塵土飛揚,身影很是狼狽。
這兩人交手,一來一去只用了數息光景,那帶路的老苗子到這時才回過神來,慌忙對李銘罡說道:“都是自己人!這位小道長也是我們家的幫手。”
那李銘罡見到對方狼狽逃開,自覺是已給了這小道士一個教訓,加上有蘇來旺開口,更不好當面打殺,于是拿出名門風度,收劍回應道:“因這下院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學……”
話沒說完,就見那黑袍少年捏了個劍訣,就那么盤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朝著自家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