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無數的產業工人,早起晚睡,兢兢業業,猶如螞蟻中的工蟻,蜜蜂中的工蜂,默默而又勤勞的為布萊頓乃至整個大英利國,生產著跟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從衣食住行,到吃喝拉撒無所不包的各種產品。
無數想到布萊頓來淘金的蕓蕓眾生們的第一站,都會選擇南區。因為這里不僅工作的機會眾多,房價和物價也沒有其他三個區高。
所以,南區也是整個布萊頓人口最密集,最擁擠的地方,而且魚龍混雜,人的素質也良莠不齊。
因此,南區也成為了布萊頓“貧民窟”的代名詞,無數在這里掙扎求存的年輕男女們想逃離,卻又最終逃離不得的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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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區到南區,需要穿城而過。
于是,在穿越城市的過程中,坐在自動馬車上的愛德溫也就親眼目睹了這沿途的景觀,如何從繁華富裕,綠植遍地,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衣冠楚楚的紳士和步態優雅,神態安然的小姐,一步步走向貧瘠和擁擠,泗水橫流,垃圾成堆,街巷里弄,到處都是穿著廉價衣衫,表情冷漠愁苦的平民,以及時不時突然冒出來的一兩個骨瘦如柴,衣衫襤褸的乞丐。
“布萊頓,還真是一座天堂和地獄并存的城市啊!”坐在自動馬上觀察蕓蕓眾生的愛德溫在心頭發出了一聲感嘆。
在經過約莫大半個小時的疾馳后,愛德溫終于來到了西爾維婭表妹安娜打工的地方,史密斯紡織工廠。
他來的時候,巧得很,真是女工們集體下班的時間。
“你好,兩位小姐,請問一下,女工宿舍怎么走?她是我的一位遠方親戚,算是遠房表妹,在你們工廠上班。我是過來找她的。”在史密斯紡織工廠的大門,愛德溫適時攔住兩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穿著工廠制服,也就是印有工廠名字的,像圍裙一樣的連體白布裙的兩位紡織女工。
兩位女工見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位穿西裝,打領結,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更有可能是貴族公子也說不定的年輕男子,這種人,平時的她們可沒機會接觸,當即便有些臉紅筋漲。
高的那個紡織女工瞅了愛德溫一眼,然后羞澀地低下頭,用一種有些結巴的語氣問:
“先生,請……請問令表妹叫什么名字?興許我們認識她。”
“她叫安娜,安娜·瓊斯。”愛德溫笑著道,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時代女工們的工作服,發現極其的簡單,就是在自己穿的亞麻外套上罩了一件連體的短袖收腰白布裙。
“吝嗇的資本家!”他在心頭評價了一句。
“啊——先生,您,您是說安娜·瓊斯?如果您所說的安娜·瓊斯就是我熟知的安娜·瓊斯的話,那么,她已經于一個月前,因為帶頭鬧事,煽動工人罷工被總經理史密斯先生給開除了!”高個子女工還沒開口,一旁的矮個子女工卻已經驚呼起來。
什么?
安娜竟然已經被開除了?
而且罪名還是煽動工人罷工?
愛德溫張了張嘴,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他還曾打算,晚上找家環境優美的餐廳請對方吃頓晚飯呢,卻不想人去樓空,對方已經被開除了,開除的罪名更是讓他難以想象的“組織煽動罪”!
“西爾維婭,你的表妹,到底是何許人也啊?一個沒權沒勢的小女子,竟然敢跟財大氣粗的資本家作對,真是吃的了熊心豹子膽!
“不過,不服就干,你這性格,我喜歡!”愛德溫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吃驚過后,便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在嘴角處呈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