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工作,就沒有工資,也就沒飯吃,更沒錢交房租,大家熬了一段時間,便熬不住了,不少人開始動搖,只有安娜還在堅持著,苦口婆心的勸說大家,讓大家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和雇主戰斗到底,并拿出了自己不多的積蓄,幫助一些生活過不下去的姐妹……”
“……終于,大部分人都熬不住了,只有跟雇主妥協。大家陸續去上班。安娜也沒辦法堅持了,也回到了工廠,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紙解雇信……”
“……先生,我們是真的想幫安娜,但是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就是斗升小民,沒辦法跟那些財大氣粗,卻又吝嗇刻薄的資本家斗的……”
在愛德溫的詢問下,女工們七嘴八舌,你一句的我一句,很快,便將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生動、形象地給他鋪展了開來。
“嗯,事情的經過我已經明白,感謝各位姐妹讓我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最后一個問題:
“你們有誰知道安娜她去了哪里?現在又住在何處?”愛德溫看著眼前的一群女工問。
回答他的是一個又一個的搖頭。
“我們不知道,先生。安娜自從離開了這里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有否給你們寫信?”愛德溫抱著最后的一線希望。
“沒有!”
“從來沒有!”
“也沒在附近見過她,感覺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可憐的安娜,真希望她能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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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德溫帶著一臉的無奈和遺憾離開女工們的宿舍,坐馬車回到自動廂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七點了。
除了遺憾和無奈外,他還有對那個從未見過的,名叫安娜的女孩的擔心,擔心對方一個女孩子,舉目無親,身上又沒什么錢,如何在這現實而又冷酷的城市生活?
她去了哪里?
又能夠去哪里?
現在的她找到新的工作了嗎?
不過聽她的同事們說,她離開的時候,狠心的雇主為了殺雞儆猴,以儆效尤,并未給她寫能夠讓她在找新工作時提供巨大幫助的介紹信。
而沒有介紹信,在這個跟現實世界的米國同樣注重個人信用的社會,又怎么去找工作?
坦白講,愛德溫并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現實中,什么游行示威,不論口號喊得有多響,聽起來有多么高尚,他一般都是懶得參加的。
按理說,他并沒見過安娜,也跟對方非親非故,以他的性格,他才懶得管別人的死活,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在聽過了女工們嘰嘰喳喳地講了安娜那堪稱悲催倒霉的故事后,他卻對這個素未蒙面,名叫安娜的女孩兒,心頭有了一種莫名的擔心。
“難道是因為西爾維婭的關系,讓我愛屋及烏?”坐在書房的書桌前,攤開一張白紙,準備寫信的愛德溫喃喃自語。
是的,盡管已經無法完成西爾維婭交給他的任務,但是把安娜的不幸遭遇告知有權力知道這點的西爾維婭,他還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