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頓,中央列車站。
送行的站臺上,站著愛德溫和即將登車的西爾維婭。
“……先生,您快回去吧,我……我要上車了。”西爾維婭凝視著眼前的愛德溫,一個年輕,帥氣,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但關鍵時刻,又能沉著冷靜,談笑間便能殺死敵人,保護身邊女人的男子。
“要是早幾年能遇到殿下,那該多好啊,可惜……”西爾維婭心道。
然而,下一刻,她又忽然警醒,一下子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了過來。
她很快告誡自己,有些想法是不對的,而且是極其錯誤,極其危險的!
她現在應該做的是立刻懸崖勒馬,趕緊離開眼前的這個男子!
因為隨著她和對方的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她便越來越感覺到迷失,越來越感覺到“危險”,有種如果她再繼續跟對方待下去,享受著對方為她提供的種種她平時難得一見,甚至根本無法遇見的享受,她將很快忘了自己的丈夫,忘了自己的孩子,然后成為一個墮落的,虛榮的,被千夫所指的女人的強烈預感!
愛德溫看著眼前的女人,張了張嘴,有很多話從胃部冒到了喉嚨,然后又掉進胃部,接著又冒了出來,如此反復數次,然而,最終出口的話卻成了:
“好吧,西爾維婭。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一路上多……保重。”
“那我……走了,先生,您也多……保重!”
西爾維婭最后凝視了一眼跟前的男子,一個從此之后,除了懷念,她大概永遠也不會跟對方相見,讓她永生難忘的男人,試圖將對方的面容牢牢地刻在腦海!
片刻后,女人彎下腰,提起腳邊裝行李的藤條箱,轉身,毅然地朝前面的列車走去。
“西爾維婭,等一下——”愛德溫突然開口,快走兩步,來到西爾維婭的身前。
“先生,您——”西爾維婭剛一轉身,正待開口,卻見眼前的男子忽然伸出雙手,猛地將她擁抱在了懷里!
這擁抱,跟第一次禮貌性的相擁完全不同,她只感覺男人的雙手,猶如兩道鐵圈,緊緊的將她壓在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將她一下子壓入自己胸腔似的。
西爾維婭身體一僵,俄頃,“吧嗒”一聲,她手上的藤條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西爾維婭閉上眼睛,慢慢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摟住男人的腰,漸漸的,她的一雙胳膊,也變得堅韌,有力,猶如兩根藤條,緊緊地纏在了男人的腰上。
“西爾維婭,咱們是朋友不?”須臾,一個聲音在她的耳旁溫柔的響起。
“是的,殿下,你永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西爾維婭肯定地點頭,小聲的回應,不再稱呼愛德溫為先生。
“那好,既然是朋友,你以后如果遇到任何的困難,哪怕是需要人幫你去殺人放火,你也不要忘了我。你只需寫一封信給我,無論天涯海角,你有難,我必往!”
“殿……殿下……嗚嗚……”西爾維婭終于泣不成聲,肩膀抖動,小聲地抽噎起來,“這輩子,我……我不能侍奉殿下了。如果……如果還有來生,我……哪怕……哪怕讓我僅僅只能當您的一名卑微的侍女,我也愿意……”
“不,西爾維婭!如果還有下輩子,你絕不會是什么卑微的侍女,你,將是我的王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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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愛德溫站在站臺,跟西爾維婭“相擁淚別”的時候,在南區克洛伊大街的桃花旅館門口,一圈黃色的綢布將旅館的大門圍了起來,隔絕了數十位看熱鬧的市民以及好幾個右手持羽筆,左手拿小本,不停地在小本上寫寫畫畫的記者。
三位身穿黑色警服,胸別銀制警徽,提著手提箱的警探,排開圍觀的人群,擠進了桃花旅館。
三位警探一個是高個子瘦削鷹鉤鼻,一個是矮個子圓臉胖子,兩人都是約莫四十幾歲的中年人,還有一個,則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模樣普通的年輕人。
“死者的身份弄清楚沒有?”鷹鉤鼻警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