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千百年來,就是衙門口的主要替罪人選。
御用替罪。
眼下他們過來問案,其實也就只是走個過場。
對上面有個交代。
其實就連他們自己也不太相信,出來詢問一下,就真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沒抱希望,自然也就不會有失望。
班頭甚至還和秦衣閑聊了幾句特制大木板的事情。
破不了案,總有人會去頭疼,頭疼的又不是他這種小卒子。
班頭轉身準備離開,小荻花突然插口說道:
“差爺,且慢!”
班頭側過頭來,眉頭微微一皺。
秦衣也投過目光過來。
就聽小荻花說: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昨天那個飛賊了?”
秦衣眼睛先是瞪大了一下。
飛賊?
說的還能是誰,肯定是那個秋棋喬裝改扮的飛賊。
這哪是什么可疑人啊!
他連忙給小荻花使了個眼色。
小荻花沒太理解這個眼神的意思。
但卻敏感的意識到了,老板這是不想讓自己提起飛賊的事情。
可能是怕惹禍上身。
打算息事寧人,不提這茬?
真奇怪。
老板平時絕不會這樣的,他是有什么話,一定會說的人。
絕不會因為什么所謂的怕麻煩,而故意掩飾問題。
太反常了!
但和老板同一屋檐下已經七年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立刻閉嘴不談。
但班頭好歹也是衙門口的老油子了。
別看臉上不當回事……心里卻有一根準線。
看到小荻花的臉色,立刻察覺到了一些什么。
霍然側過頭來。
瞇著眼睛盯著小荻花:
“飛賊?怎么回事?”
“若有案情隱瞞不報,可是會以窩藏罪犯之刑治罪的,你可想好了說!”
“現下,我再問一次,你是否看到了可疑人物?”
小荻花心里一緊,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秦衣無奈。
事情都已經鬧到這地步了,再說沒看過……
這位班頭肯定會起疑心。
萬一到時候,再把自己當成什么嫌犯論處,那不就操蛋了嗎?
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哦哦哦,小花,你不提起這個,我都給忘了。”
“昨夜,大概就是戌時左右,有個小賊越墻而入,想要入室行竊,被我發現,將他給趕走了。”
他沒有說那個飛賊就是秋棋假扮的。
一來是說不清楚。
怎么說?
就說是家里伙計瞎胡鬧,扮演飛賊玩的?
誰信呢?
到時候多半是越描越黑。
二來是他怕到時候……
衙門口的人實在找不到嫌疑人,會把秋棋拉過去當替罪羊。
因為秋棋的確在那個時間點,穿著一身黑衣,行蹤詭秘的翻墻而過。
他爹就曾和衙門口的人打過交道。
聽說衙門中人都是打蛇棍上……沾著點邊就會不分青白的拿人。
他爹還給他留下一句話。
“想要做好一位店家,就要記住一句話。”
“永遠不要和衙門中人講理,因為他們的道理就是真理,而你永遠是無理取鬧。”
他謹記著這句話。
所以兩相思量之下,他選擇說一半的真話。
班頭臉色一沉,盯著秦衣,瞪視過來。
“當真?”
“你說你忘了?如此大的事情你豈會忘記?莫非你這小店日常失竊?”
“此外,你又怎知他便是入室行竊?莫非你親眼見到他的行竊之實了?”
秦衣更加無奈。
這差人的臉,還真是陰晴不定,說變就變!
剛剛還笑嘻嘻的,轉眼就凝固……
果然不能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