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好像不錯嘛。
他點點頭。
隨手將龍書案上小山一般的奏折推到一邊,伏案而起。
“愿意一觀。”
他招呼身邊的近臣。
“擺駕出宮!”
……
天色一點一點暗沉下來。
距離大文宴開席已經不足一個時辰。
醉吟樓說是樓,其實是三座樓的總和。
弦月河,是一條弦月狀的大河。
醉吟三樓其中兩樓位于弦月河的東西兩岸,另一座樓建造在跨河的七孔大橋之上,堪稱是醉吟樓一處妙景。
三樓合一。
此刻,醉吟樓外,車如流水馬如龍。
恰此時,人流中驟然響起驚雷般的波動。
因為京畿護衛隊的人先一步趕到凈街。
從宮城到醉吟樓這一路上的大街,全都被被京畿護衛隊的人封禁。
凈水潑街,黃土墊道。
醉吟樓也不許外人再進了。
到了現在還沒有進去的,就無法再參加今年的大文宴,只能自認倒霉了。
緊接著趕來的是禁軍。
禁軍都領崇開崇元化,是大靖國十大宗師的第四位。
穩穩的排在張靖的前面。
崇張二位宗師大致商量了一下兵力分布。
畢竟正安帝此來是臨時起意,事先沒有經過磋商。
安排完封街的人員,二人巡視一圈,確認沒有任何安全問題之后。
叫傳訊靈妖給宮城傳遞訊息。
天子鑾駕這才駛出宮城大門。
崇開看了張靖一眼。
“希德兄,你可知今日這大文宴有何不同之處嗎?為何顏圣相還特意入宮請圣上出宮?”
張靖搖搖頭,卻是一臉饒有興致的樣子。
“早些時候,醉吟樓的秉文韜從我這里借了一些人手,說是顏圣相要大改文宴三關。”
崇開不滿道。
“胡鬧,你豈能輕易將你的京畿護衛隊兵力外借?你懂不懂規矩?”
“你是天子近臣,不是他醉吟樓的看門狗。”
“這要讓外人知道了,該當如何議論你?你不要臉,我可還要臉,圣上可還要臉!”
張靖翻了個白眼,罵道。
“嘿?你個崇禿子,你以為我張靖就真的什么都不懂?”
“更何況這醉吟樓背后撐腰的人到底是誰,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涂。”
“所以我刻意叫了一班人,更換為平民衣衫,前來相助。”
“這八成就與文宴三關更替有關,顏圣相入宮請圣駕,也是如此。”
崇開撇了撇嘴。
“既如此,我們便等著看好吧。”
“這往年的文宴,我可是一次都未曾來看過,一群酸腐之人念些個酸詩,有個甚么意思?”
“但愿此次大改,能讓我看出些意思來才是。”
張靖卻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
“說是大改,可還能怎么改?”
“這是傳承了將近千年的習俗,要是能改,而且還能行之有效,豈不是早就改了,還用等到今天。”
“我看充其量也就是照貓畫虎,形似神似,沒什么花樣。”
“而且文人們聚在一起飲酒作詩,在張某看來,未免過于扯淡。”
二人似乎終于找到了共同話題,相視點頭。
武夫自古以來就看不起儒生。
覺得那只是一群酸了吧唧的活廢物,成日里不干人事。
寫個書,寫個詩,沒個蛋用。
保家衛國時,你寫篇文章能殺敵嗎?
而儒生自古以來就看不起一切。
自詡:我大儒家最牛逼!
嘴上標榜海納百川,實際上拿心窩子里的話來說,就是目空一切。
崇尚獨尊儒術,總覺得儒道才是至理。
這是文武自古以來就有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