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之內。
剛一回宮,他就聽身邊的太監說,葉司丞已經久候多時。
他忙宣葉司丞覲見。
“葉卿,今日文宴成果如何?”
文宴三關改用流觴曲水,也并不影響官位交易。
相反,還能促進交易的進行。
給這場地下交易提供了更有力的掩護作用。
正安帝問的就是賣官交易進行的如何。
葉司丞答道。
“回陛下,已近尾聲,賬目雖然還在記錄中,但臣已有了一個預估之數。”
正安帝眼睛一亮。
“哦?快快說與朕聽。”
葉司丞答道。
“足有四千萬兩雪花銀。”
正安帝刷的一下從龍椅上坐了起來。
站在身邊的陳角根本來不及攙扶,心說:
近日萎靡不振的陛下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龍精虎猛了?
看這樣子,今晚上又得翻個四五個牌子了……
“多少?你再說一遍!朕是不是聽錯了?”
葉司丞平靜回答說。
“白銀四千萬兩。”
往年大靖王朝一年在全國上下的總稅收,也就是一千萬兩到三千萬兩不等。
現下大靖國庫中的金銀財寶全都換算成白銀,恐怕也就在五千萬兩左右。
可今天一天,居然直接讓國庫的數字翻了一倍!
由不得正安帝不震驚。
往年,就算是大豐收,這大文宴上的交易總數也超不過千萬。
今年這是……
他楞了半天,才接受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數目。
在陳角的攙扶之下,緩緩坐回了龍椅之上。
“葉卿再次為朕證實了,國若要富,必得貪。”
“朕有葉卿,何愁天下不平呢!”
“至此,這‘國庫緊張,難以兼顧放糧與開戰’之難,便已不再是難題。”
“但這放糧與選將一事,還是遲遲未決,葉卿有何論斷?”
葉司丞撩衣跪倒。
“臣今日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臣請愿,出使大齊。”
正安帝眉頭一皺。
“出使大齊?”
葉司丞點點頭。
“不錯,臣要出使大齊。”
“不費一兵一卒,解決這場動亂。”
“大齊之危若解,則腹背受敵之危頓消。”
“南朝亡我之心已久,但卻遲遲未動。”
“正是因為其實力不濟,跨江進擊南境本就弱勢,故此只能做那蟬后螳螂,望風而動。”
“大齊之危一解,南朝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屆時,只需專心對壘元晉王朝皇御軍,一戰便是。”
正安帝搖了搖頭。
“不行,葉卿乃大靖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豈能親自出使他國?”
“大齊草莽與我中土積怨已久,況其民風彪悍。”
“若真要出使,也絕不能是葉卿親自涉險。”
葉司丞的一雙貓眼之中,流露出堅定之色。
沒多解釋。
只是回答。
“臣意已決。”
正安帝盯著葉司丞看了半晌。
他與葉司丞相識將近二十年,葉司丞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從來沒有。
但這次……
他沉吟半晌。
伏案而起。
“也罷,朕準了便是。”
“但有一事,朕希望葉卿給朕記好了!”
“這大靖江山是葉卿輔佐朕打下來的。”
“故而,縱使舍了這大靖四百年的江山不要,朕也絕不舍你葉平陽!”
“如若你出使遇險,朕傾盡一切,不顧那元晉、南朝之虎視,也要親自領兵出征,踏平他大齊草原!”
葉司丞笑了。
“陛下常說,此生得我葉央一人足矣。”
“殊不知士為知己者死,葉央此生,能遇陛下,能為陛下而死,才是真正的至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