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啊!
祁海不過只是拿起了一個酒杯,就引得秉原如此瘋狂的報復。
這世上還有正道存在嗎?
還有王法嗎?
短短一個時辰,居然就能將一個正值青春、意氣風發的少年人,摧殘成這個樣子!
這是個什么樣混亂的時代啊!
這是大靖帝都,是蘭摧城,是天子腳下啊!
他們怎么敢!
怎么敢的!
祁海的傷太重了。
借劍山莊中人自幼的修行中,也修醫道。
秋棋的原主人對醫術略通一二,所以秋棋能很容易的分辨出,祁海還能活。
因為傷不致命。
但,活下來的可能性不會太高。
而就算能活下來,這雙腿雙腳,想要恢復如初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這張臉,怕是要留下一整片猙獰的疤痕。
眼下,情況緊急,如果是常規方法,他甚至都救不下祁海這條命。
不能耽誤時間了!
他需要盡快做出決斷。
他輕手輕腳的將祁海背起來,牙關緊咬,眼睛瞪得滾圓。
好個秉原!
好個醉吟樓!
原來這就是人人稱頌的蘭摧第一樓!
……
深夜。
顏予已經睡下。
突然感覺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他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眼睛瞪大,渾身一激靈。
眼前,一個漆黑如墨的人影正俯身在他身前。
他心神一顫。
什么人!
居然能在無聲無息,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闖入他的床榻邊!
如果這人想要的是自己的命,那自己已經死了!
這太可怕了!
但身為一朝圣相,該有的心性還是有的。
在第一時間的慌神過后,他很快冷靜了下來。
對方之所以捂住自己的嘴,無外乎就是不想自己開口說話。
自己現下想要活,就必須先順著對方的意思。
只要給自己機會,自己制造點動靜,府中的護院和門客,就一定能察覺到這邊的動向。
而且,他的夫人就睡在旁邊。
如果把夫人驚醒,夫人很可能就要身首異處……
最好的方法就是停止掙扎……
看到他停止了掙扎。
秋棋松開了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你……”
沒等他開口發問,秋棋湊到他耳邊,低低道。
“請容許先生恕西澄深夜以這種方式叨擾,實在是事態緊急,刻不容緩!”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
顏予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松了一口氣。
僵硬的身子緩緩松弛了下來。
饒是他脾性好,心中也是老大的不快。
就算你有急事……
莫名其妙的在深夜之中,闖進我這圣相府中,是何道理?
可他轉念一想。
秋棋雖然在大文宴上表現的比較活躍,可他本質上看起來是個比較穩重的人。
出身道家,精修道法,不至于失禮到這種地步。
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緊事。
起床氣過后,他臉色沉凝如水,坐起身來。
長呼了一口氣。
“呼……原來是……祁才子,你這是……”
秋棋將他的袍子遞了上來。
“先生,眼下雖是夏日,但夜色寒涼,先披上衣服。”
“西澄請先生去見個人,事后,先生若要怪罪,任打任罵,西澄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