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依著你的話說,承認你今日所說的書,確實很爛,爛的就是一灘垃圾。
你能奈我何?
太平先生眉毛一豎。
“你……!”
他想呵斥,但是想了一下,對方完全是順著自己的話說的。
沒毛病啊……
自己根本沒有理由呵斥。
他牙齒咬緊,居然被自己刨的坑給埋了。
旁邊看著的玉扳指一個勁的冒汗。
他也不是傻子。
他從二人之間的交談中看出一絲不太對勁來了,怎么火藥味這么濃?
正想從中調和一下,門外突然傳來叩門聲。
緊接著,一個小伙計推門跑了進來。
“老板!澹臺先生今日有事,無法來說書了!”
玉扳指眉頭一皺。
澹臺先生就是下一場開書的說書先生。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澹臺先生經常性的晚到、或者不來。
據一些可靠消息表明,澹臺先生最近似乎有意跳槽到另外一家茶館去說書。
而他的新東家要他在臨走之前,給隆合書館制造一些麻煩,毀一毀隆合的名聲……
他最近正因為這件事而頭疼。
一方面他不能直接將澹臺先生趕走,因為他還需要有人撐著門面。
澹臺先生走了之后,書場的空缺他一時半會沒有辦法補上……
但要是繼續留著澹臺先生在,澹臺先生變本加厲的晚到早退,敗壞書館的名聲,也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他的當務之急,無疑是要盡快找到一位能夠替代澹臺先生的說書先生。
他側過頭,臉上帶著討好笑容的看向太平先生。
最近澹臺先生沒有說的書,都是由太平先生暫時填補上的空缺,代替澹臺先生開的書。
今日既然澹臺先生不來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太平先生愿意繼續干這個累活,連續說兩場書。
太平先生一捋胡須,心中暗道。
關鍵時刻,還不是需要老朽受累出馬?
掌柜的妄圖巴結拉攏的這個毛頭小子,能做什么?能頂什么用?
出于心中這份不忿,他淡淡答道。
“掌柜的,你是知道老朽近日以來身體欠安的,連說兩場……老朽實在力有不逮。”
“還是請俞黎先生,或是阮洪先生頂替澹臺說這一段吧。”
玉扳指有些糾結,猶豫了一下。
“好吧……既然太平先生身體欠安,我還是另尋他人來代為說書……”
另一邊的秋棋適時插口說道。
“劉老板,這第二場書……不如讓我來試試?”
玉扳指和太平先生齊刷刷側過頭來看向他。
玉扳指驚道:
“祁才子還會說書?”
太平先生眼中的蔑視更深。
“祁才子,這一行有一行的修行,隔行如隔山。”
“祁才子精修道法之時又要苦讀經書,莫非對這說書從藝一門,也有涉獵?”
“說書唱戲雖為下九流微末之學,不比道法之高,但卻也是需要下苦工的。”
“且不說祁才子是否熟悉下一場開書所說之話本,單說這立于戲臺之上的規矩,想來祁才子便不甚熟知……”
“祁才子如此這般一時意氣,就不怕上了臺,無從收場?”
在太平先生看來,這位祁才子在此時開口,說要上臺去“試一試”,分明就是要毀他的招牌。
砸所有說書人的飯碗!
所謂臺上一炷香,臺下十年功。
沒下過苦功,他憑什么說要“試一試”?
這么看不起我們這個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