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他才說道。
“莫非,就連陛下的生死安危,也難以令殿下回心轉意?”
云王微微一側頭。
“陛下身為大靖主君,自有天人庇佑,何須本王區區一人來操心?”
“更何況……”
他回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張靖。
“更何況,陛下之生死,也絕非你的片面之言便能決斷的。”
張靖眼神炯炯,同樣回視云王。
“若非絕難之時,又豈會有人通過指骨傳信?”
云王不為所動。
“一根指骨,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一個‘武’字,更代表不了什么。”
“若是張宗師,想要憑借這根毫無頭緒的指骨傳信來引戰。”
“要本王去和本王那位一人之下的武王二哥作對,那張宗師一定是找錯人了。”
“放眼朝中,就算有幾位不自量力的哥哥,沒有那個實力卻誤以為大位之爭可以插上一腳……”
“但父皇還有大哥,三哥,九哥,三位哥哥都可以是張宗師擇選的人選。”
在云王看來,未來坐上帝位的人……
一定是在大哥圣子、三哥文王、九哥琥王以及二哥武王,這四人之中決出。
反正肯定不會有他什么事。
張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
“看來殿下對希德頗有戒心啊。”
“難道殿下以為今日希德拿上這根指骨傳信求見,乃是殿下的幾位哥哥派來試探殿下奪嫡意圖的敲門磚?”
云王攤攤手。
“你是不是敲門磚本王不清楚。”
“但說句再明白不過的話,張宗師素來無心奪位之爭,與列位哥哥也始終保持著距離,與本王更無任何來往。”
“今日莫名其妙的來見本王,你讓本王如何信你?你又讓本王如何理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
張靖手指輕輕點了點桌上的木盒,認真道。
“殿下如何理解希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是如何理解這根指骨傳信的?”
云王盯著張靖看了半晌,眼睛微微一瞇,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
這才說道。
“本王聽聞,昨日蘿國手入宮求見陛下,為陛下診治。”
“而蘿國手乃是一身枯骨之貌,且毒入骨髓,楔刻骨上。”
“這根指骨,如若本王判斷不錯,乃是蘿國手之骨。”
“你將之拿與本王,且其上雕刻‘武’字,想告知本王的無非就是……蘿國手借此傳信:父皇前次大病,與二哥有關。”
“如果此言當真,這便是一項重要籌碼,張宗師只需要將之拿給本王另外幾位哥哥看……”
“依本王來看,另外幾位哥哥完全可憑此善加運作,并向父皇闡明前情,便能讓二哥吃不了兜著走。”
“父皇大病得愈,多虧了蘿國手以命換命,若這真是蘿國手想要告知的訊息,父皇必會相信。”
張靖話鋒一轉,語氣轉而凝重,犀利道。
“殿下當真相信,那所謂地以命換命之言?”
“殿下又當真相信,此刻坐在龍椅之上的人,還是大靖當朝的正安帝?”
一語落地,仿佛平地驚雷驟然炸響。
不僅是云王大吃一驚,就連門口聽到了只言片語的抱劍都差點栽倒在地。
云王感覺雙腿有些發軟,額頭上大汗淋漓。
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張宗師,此話,可不能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