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幻想還是什么,他感覺秋棋的話音有些發顫。
似乎并不想回家的意思。
他思考了一下,旋即認真說道。
“當然了,你如果想要回家,沒人能攔得住你,我也更不會攔你。”
“但……阿秋,你同我說句實在話,你真的想回去嗎?”
“如果你不想,那我不會讓你為了找到小花他們而犧牲自身的自由,我們努力找,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
“就算掘地三尺,我們也一定會找到的!”
秋棋微微咬牙。
他回想起那些本不屬于他的記憶……
他回想起那些朝不保夕,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日子……
回想起十年如一日不要命的特訓與任務……
想回家嗎?
家,或許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一個溫暖、親切,猶如港灣,可以遮蔽風雨的地方。
可在秋棋的腦子里,回想起家這個詞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在荻花客棧這些日子。
忙忙碌碌但卻快樂著。
而絕不會想起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中的,有關“借劍山莊”的記憶。
那個地方,就好像是人間地獄。
可為了小花姐,為了歸鳥姐,為了客棧中那一個個比血肉至親還要貼近“家人”這個名詞的人們,他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回到那里!
如果他的這些想法放到其他人眼中,可能會有人覺得他矯情。
因為他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他,他的身份乃是借劍山莊莊主唯一的親兒子。
十三太保,江湖傳聞乃是秋莊主的十三個干兒子。
但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借劍山莊內部高層才知道,十三太保之一的秋棋,是秋莊主的親生兒子。
換而言之,他是借劍山莊未來唯一的繼承人、掌舵人。
如果有人知道他的這層身份,那一定會覺得,他會殷切期盼著繼承這份家業。
就好像那些億萬富翁的孩子自言自語說自己不愿意繼承家業。
但實際上,現實卻恰恰相反。
正因為他是唯一的獨子,他經歷的特訓反而要比其他的殺手更加非人化。
每次回憶腦子里那些原主人的記憶的時候,秋棋都會感覺到震撼。
他簡直難以想象為什么原主人能夠承受的了那么痛苦的訓練,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這四個人來形容。
要知道,十三太保之中,有關于借劍山莊十大秘技,他們每個人最多精通三種、四種,這就已經是極限了。
而秋棋今年才剛剛二十歲出頭,卻已經完全習得這十大秘技,而且每一種秘技都已經可以達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他這二十年,濃縮了其他人好幾個二十年的訓練強度。
訓練的殘酷性可想而知。
還有最最關鍵的一點,借劍山莊作為天下間最大的殺手勢力,內部有極其森嚴的一套獎懲功過體系。
對于那些始終忠誠于借劍山莊的殺手來說,這套獎懲功過體系沒有什么。
可對于那些三心二意,胳膊肘往外拐的人……這便是鐵律,有著極其恐怖的懲罰措施。
即便你逃到了天涯海角,借劍山莊的執法隊也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讓你沒有一日的安生日子。
而且,即便是對于莊主來說,這支執法隊也有著極大的約束權和控制權。
換而言之,在借劍山莊內部,執法隊是第一,是最高的權力控制者。
而莊主則是執法隊任命的一個表面首領。
是門面。
是借劍山莊在應對那些外場之時出來主持局面的人。